在低声交谈中，程月月突然抬眼看着我，勾了勾手指，命令我将酒水送过去。她手中夹着的烟卷忽明忽暗，我下意识地后退，心中忐忑她是否认出了我。然而，当我触摸到脸上的银色面具，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尚未暴露。我沉默地将酒水车推至她面前，程月月挑剔地挑选着酒瓶，命令我打开一瓶洋酒。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我试图从面具后寻找她脸上熟悉的温柔，却发现一切已不复存在。程月月突然捏起我的下巴，炙热的烟灰落在我的手背上，她挑衅地问：“我好看么？”我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我所珍视的爱情，不过是富家女的游戏和玩物。

正当我沉默不语时，程月月的手指滑向了面具的边缘，她似乎想要揭开我的伪装。在那一刹那，我只想逃离，逃离这个让我心碎的真相。

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揭开这个荒诞的谎言，看看她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面具的那一刻，她又突然停止了动作，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弹了弹面具，便收回了手。我低垂着眼眸，掩饰着内心的波动，为她开启酒瓶，缓缓地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杯中。程月月突然伸手握住我倒酒的手，酒液从我头顶缓缓流下，沿着银色的面具，淋湿了我的全身。我如同雕塑般站立不动，任由酒液流淌。

“没意思！”程月月松开了手，将酒杯随意扔向远处，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从手中随意扬出一叠百元大钞，钞票在我面前的地毯上随意飘散。“赏你。”她的声音中带着轻蔑和不屑。

身后的同事催促我，“愣着干嘛？赏你的，快捡啊。”我蹲下身，机械地捡起一张张湿漉漉的钞票，心中却回想起曾经为了给程月月庆祝生日，我辛苦做了两个月的兼职，攒下了一万块钱，精心挑选了一个名牌包和一套化妆品作为礼物。然而，当她拆开礼物时，脸上并没有我期待中的惊喜，只是随意地将礼物扔在一旁。她当时告诉我，“我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不想你因为攒钱给我买礼物，搞得这么辛苦。”我那时被她的话感动得无以复加，暗自发誓要更加努力，让她过上公主般的生活。

现在，我捡起地上的钞票，总共五千块，这随手的小费就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我心中充满了讽刺，她竟然还在我眼前扮演着清贫少女的角色。我默默地收起钱，退出了那个热闹非凡的房间，那里的喧嚣与我无关。

回到出租屋，我洗净了身上的酒液，程月月也回到了家，换上了她一贯的朴素装扮，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清贫的小女生。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回到从前。夜晚，程月月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想要入睡。然而，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在夜店中与牛郎热吻的画面，心中一阵翻涌，我忍不住挣脱了她的怀抱，冲进卫生间，呕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