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苑院门的影壁后头，五花大绑着个粗壮汉子，垂着头，身穿将军府粗使仆人的服色。

“王大牛？”大管家失声惊叫：“怎么是你？”

那汉子看了眼管家，又看了眼将军，最后目光与被衙役押着的喜梅相触，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垂下头去。

将军皱起眉头看向管家，眼露询问之色。将军府合府上下有几百口人，对于这个粗使下人，将军本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管家只得硬着头皮向众人解释：“此人名唤王大牛，是敝府一名粗使下人，平时主要负责给府里各院运送饮用水。”

太子颔首，转而问仵作：“此人就是帮凶？”

仵作答：“应该就是他。想必赵公子的遗体当时是被他藏在了运水的水车里，再送至西月苑里的了。”

虽然将军府里有数口水井，但京城里但凡讲究点的人家，每天都会派专人去京郊的清溪泉取上等山泉水，用大水车运回来供主子们使用，将军府也不例外。

太子奇道：“你们是如何能这么快就擒获他的？”

仵作答：“为了引蛇出洞，卑职之前就让衙役向将军府的下人们放出了消息，故意说西月苑的窗台上留有脚印。这犯人做贼心虚，跑来此处企图毁灭证据，被咱们埋伏在这里的人逮了个正着。”

原来，早在之前验尸的时候，衙役就把官府即将搜查帮凶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并且还说明了西月苑的窗台上留有罪犯的一枚脚印。那王大牛犯了事，自然对这个案子及为关注，听到消息，或许曾想过逃跑，但此时将军府早已经戒严，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铤而走险前来西月苑毁灭证据，结果就被抓住了。

太子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省去不少时间。那么你们给他合脚印了吗，那可确是他留下的？”

仵作答：“请殿下恕罪，那个脚印其实只是卑职胡编出来的，西月苑里并没有罪犯留下的任何脚印。”

太子微愣，随即朗笑道：“妙计！好一招打草惊蛇，瓮中捉鳖！顺京府里有你这样有智谋的仵作，实乃我祈天之大幸呀！”

仵作连忙恭敬回答：“殿下谬赞了，卑职不敢居功，其实这全赖知府大人的指点。”

太子又转头对知府道：“大人培养的好人才，实在是居功至伟。”

知府连连谢恩推辞，看一眼仵作，心想这小子还挺识相的，立了功知道把功劳让给领导，孺子可教，回去得好好表扬一下。

喜梅此时已瘫倒在地，满脸泪痕，看着王大牛，哭道：“大牛哥，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了你！”

王大牛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柔情，一脸坚毅：“为了你，我做这一切都心甘情愿，休要提什么连累！再说那赵炎所做之事天理难容，你杀他是在为民除害！当年，我亲眼见到那狗官在衙门里毒打你母亲，赵炎那厮也在场！可惜我当年年纪小，不敢为你出头，事后我一直很后悔。今天，我终于做了我该的事，我王大牛无怨无悔！”

喜梅一阵哽咽，王大牛却冲她一笑。两人怔忡相望，万语千言似乎不必再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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