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岁那年便知道，在村子里，没有儿子的家庭是抬不起头的。

爸爸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大伯压着，下面有三叔受宠着。

我妈喝遍了所有的偏方都无果。

二人摇摇头打算放弃。

直到我五岁时，我妈妈再度怀孕……

01

妈妈在生我之前还怀过一次孕。

那时我爷爷奶奶看不上我妈，觉得我妈太小只了，不好生养。

当时他俩吵了一架，我妈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了，情绪激动，孩子也就没能保住。

然后我爸不顾家里反对，还是娶了我妈。

没多久就有了我。

小产加上生了我，我妈身体大损，以后很难再怀上了。

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没生个儿子，而村里的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

也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正在大树底下数蚂蚁，一个老爷爷走了过来：“你说你，怎么就不是个男娃子呢？你爸妈现在都成村里笑话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爷爷真讨厌，像我妈说的那种坏老人：“爷爷，你妈妈也是女娃子，你妈妈也会被笑话吗？”

那老爷爷脸色瞬间变了脸，冷哼着脸就走了。

我跑回家，哭着问我妈：“妈妈，刚刚有个老爷爷说，因为我是女娃子，所以爸爸妈妈被村里人笑话了。”

我妈顿时不高兴了：“别听他们胡说，都是吓唬小孩的。”

五岁那年，和大伯还有三叔分家了。

大伯分到了新盖的青砖房，而爷爷奶奶作为一家之主，也理应住在青砖房，三叔作为家里的幺子，最为受宠，爷爷奶奶就把他也带到了身边住着。

而我们家作为老二，上有大伯压着，下有三叔受宠着，我们还是住在了原来的房子。

而且当时盖这个房子的房间都是算好了的，够分的，本来都应当高高兴兴住进去的，而如今我们却被隔了开来。

我爸生气地跑过去问我爷爷：“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我和小芳没少出力，凭什么把我们留在原来的房子？”

小芳就是我妈。

我爷爷没有说话，一旁的奶奶说：“老二啊，你们没有儿子，就不要占着那房间了，以后是要给你侄子娶媳妇用的。”

“而且，你哥两个男娃子，这青砖房压根不够住啊。”

三叔在一旁附和道，“对啊，二哥，我还没娶媳妇，到时候生了男娃子也是要住的。”

“而且，小菁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你和二嫂子住那房子也是够了呀。”

听到这些话，我爸垂头丧脸出了那青砖房。

我走到我爸身边，牵起他的手，仰着脑袋看着他，“爸爸，是不是以后我不嫁人了，我们就可以上新房子住了？”

我爸哽咽着声音把我抱了起来，“傻孩子，你不嫁人，村里人会笑话的，到时候会说你没人要的，我们小菁怎么会没人要呢？”

他们搬走后，这房子倒是变大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拥挤了。

但是一到下雨天，房顶的瓦片都会漏水。

屋内摆满了盘，甚至连吃饭的盘都拿了过来接那些漏下来的水。

我们睡觉的那一块地方也突然漏水了，我妈看着湿漉漉的床单，再也控制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爸挪到她旁边，抱住了她，我妈像是泄气了般在我爸爸的肩膀上锤了几拳。

“小芳，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妈哭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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