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鸿雪一般来父亲这里，要么穿旧衣服，要么穿秦英给她买的衣服。其实，她大学里一直打工做家教，手上的钱算是富裕，但她一直在父亲和秦英面前扮穷，尤其是和南湘站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偶尔给她钱，但都当着秦英的面，所以她早就明白，哄高兴秦英才是正理。

“鸿雪，你爸今天有事，可能下午才回来，咱俩中午出去吃吧。”秦英给南鸿雪倒了杯冰镇的柠檬水。

南鸿雪赶紧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才说，“好呀，秦姨。您决定吧，我吃什么都行。”把秦英叫秦姨是南友谅的决定，反正又不是亲母女，叫什么妈妈。

“那行，楼下开了家九宫格的火锅，我一直想吃，可你爸吃不了辣。这不你来了，我终于有福气尝尝了。”秦英边和南鸿雪说话，边去拿包。

“太好了秦姨，我就喜欢吃辣的。”南鸿雪热络地挽上秦英的手臂，仿佛母女一样熟稔。

两个人吃过九宫格火锅，秦英又带着南鸿雪到附近的乐天去逛逛，给她买了一套深灰色职装，一双黑色平跟皮鞋，两样都是正在打折，但毕竟是品牌，也花了秦英不少钱。

两个人逛完商场时，秦英接到南友谅打来电话，“你怎么没在家呀，干什么去了。”

“鸿雪来了，我和她逛街呢。”秦英笑着说。

“喔，鸿雪来了，你陪陪她吧，我这边总是忙。对了，晚上要和马三哥吃饭，三嫂让你也去。我去接你。”南友谅并没有过多地表示对女儿的关心，而且说的也是“接你”，而不是“接你们”。

“好呀，我们在乐天呢，你开车过来吧。”秦英说。

过了不大一会儿，南友谅就到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秦英对南友谅说：“晚上的饭局，咱们和鸿雪一起去吧！”又转头朝着后面坐着的南鸿雪说，“一起去吧，吃完饭再回C城。”

南鸿雪笑了笑，还没说话，就听南友谅说：“这个饭局都是谈生意，她去了也没意思。鸿雪，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吧。我送你去高铁站，你抓紧时间回去，别到家太晚了。”

“好的，爸。谢谢秦姨邀请，你们大人谈生意，我就不去搅和了。”南鸿雪乖巧地回答。

南友谅从后视镜里看见女儿穿着微微发旧的T恤和牛仔裤，不由想起一身名牌打扮正在国外疯玩的二女儿南湘，便随口说：“鸿雪，刚上班还没发工资吧，一会儿我给你转点钱。”

“不用了，爸爸。秦姨刚才带我买了好多衣服，以前也是，我都穿不过来。别给我钱了。我有钱。”南鸿雪温顺地回答。秦英听了，没作声，只是转头看着车窗外飞闪过去的行人和树木。

“你刚上班，有什么钱，还得租房吧，C城的消费挺高的。”南友谅大手一挥，一会儿我转给你，你把银行账号给我发条短信。

“好的，爸爸。”南鸿雪柔声应下，拿出手机给南友谅发了银行账号。这趟算是不白来，南友谅不是每次都这么大方。车子因为红灯停下，旁边的公车上一个小女孩正朝着南鸿雪这边做鬼脸，嘴里啵啵地吐着唾沫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