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坐在轮椅上跟我一起宣读结婚誓词。
他的西服没有一丝褶皱,板板正正,和他的皮囊一样。
我侧身低头看他,像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北城冬日阳光少得可怜,宾客陆续离席,而我推着贺礼入洞房。
我坐在大红色的床上,看着贺礼。
良久,他开口:「里予,帮帮我。」
我不理他,只慢慢脱着衣服。
绯色爬上脸颊,他试图站起来,但最终失败。
「里予,帮帮我。」
他又一次开口,语气很是不耐。
我一脚把轮椅踢得远远的。
「你求我啊!」
02
贺礼在轮椅上待了一夜,我还是很好心给他裹了床棉被,只是样子略显滑稽。
我用手机拍下,偷偷发在微博小号。
并配文:「新婚夜丈夫不能人道,美娇娘被迫守活寡。」
贺礼起初也反抗过,把新房里能砸的都砸了。
但没用。
贺家人听到动静并不阻拦。
因为贺文舟也很喜欢看他哥哥无能狂怒的样子。
在这点上,我们目标一致。
和八年前一样。
贺文舟是我的初恋。
要不是当初贺礼横插一脚,我跟贺文舟的孩子都会跑了。
上中学那会儿。
我家里很穷,住在老旧待拆迁的棚户区。
父母几经辗转,花费半生积蓄送我进了市里的一所私立高中。
同学们非富即贵,快到家的那几条阴暗脏乱的巷子不可能出现我的同学。
所以当我看到贺礼偷偷摸摸进了一间老房子的时候,就不自觉跟了上去。
冬日里窗户上都是露水,我看的不真切。
贺礼好像对着屋里的人叫父亲,还给了他很多钱。
屋里灯光暗黄,氤氤氲氲像做梦一样。
屋檐的冰凌突然砸在我身上,我惊呼,然后迅速跑掉。
可贺礼速度太快了,我被他抓个正着。
他拎着我到一个死胡同。
见周围安全又狠狠将我摔在地下。
一字一顿:「敢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定了!」
这话换个人说我一定会当他放屁。
但是贺礼不一样,他是北城贺家的小少爷。
不管以后还是不是,但起码现在是。
一些不触及法律的腌臜事他做的得心应手。
包括但不限于抢来别人的女朋友并羞辱她。
比我如今羞辱他可厉害多了。
03
新婚第二天,贺家家宴。
我推着贺礼慢慢入席,礼貌问候着贺父、贺母。
还有一脸玩味儿的小叔子贺文舟。
刀叉贺文舟还用不习惯,筷子夹起牛排就啃。
嘴里塞满了还不忘问候哥嫂:「昨晚上可还顺利?」
贺父骂他没规矩,他回呛:「流浪十几年,换你你也没规矩。」
见要冷场,我赶紧说:「一切都好。」
说完还娇羞地看着贺礼,但转过脸眼泪又掉了下来。
明眼人都知晓实情,替我惋惜。
只有贺文舟一直装傻充楞:「嫂子,好你还哭什么?不会是我哥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