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安然说让她不用着急,用药看诊都得仔细,千万大意不得,我们就在这里候着,等她那边结束之后她再过来就行,亦或者是我与她伯母过去看她也行,叫她若身子不适别太勉强,免得让人心疼。”
蒋嬷嬷原是想要借机打发了阮家这两人,可是阮老夫人说话却无比周全,几乎将所有的路都给堵了不说,话里也是明明白白,她是一定要见到阮安然。
要么安然出来见她。
要么她亲自去见安然。
蒋嬷嬷心里头憋着气,板着脸说道:“那老夫人和大夫人先侯着,女郎待会儿过来。”
她蹲了蹲身就直接走了,邹氏直接大气:“这铖王府的人也太没规矩了些,怎么着仗着铖王妃就这么无法无天了,我们是安然的长辈,她就叫人这么晾着我们,她到底还懂不懂规矩?”
阮老夫人却心平气和:“你儿子差点害她丧命,你跟着你夫君塞个外室女进二房,你想让她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邹氏一噎:“可您是她亲祖母……”
“我若不是她祖母,今儿个这宅门你都别想进来。”
阮老夫人想起外头守着的那些护卫,轻抿了一口茶,
“我们今日是来接安然回去的,不是来跟她结仇的,你别忘了昨儿个早朝的事情,况且安然受了委屈想要发泄发泄也是常事,谁叫瑾修行事那般大意,你受不住也得受着。”
“我们安然是府里千娇万宠的女娘,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邹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阮老夫人厉眼看了回去。
“我警告你,别想着欺负安然。”
安然被人扶着站在外面,听着里头阮老夫人的哪怕没见到她,也百般周全看似维护的话时垂眸满是嘲讽。
她家祖母永远都这般“慈爱”。
上一世她受伤回去,打了阮瑾修的是她,罚了阮姝兰的也是她,亲自跟铖王妃赔礼道歉的还是她。
她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骂着阮瑾修,骂着谢寅和陆执年,她心疼的日日在她床边垂泪,恨不得能以身替她,仿佛比受伤的她还要难过。
可是后来也是她冷漠说着让她别闹了,让她见好就收,让她要顾全阮家大局,别为点儿小事害了阮瑾修的前程。
她看着她被关进了那废院里,看着阮瑾修他们百般折辱她,看着他们帮着阮姝兰一点一点地掏空了她阿娘的遗物,帮着阮姝兰成为名满京城的才女,替阮姝兰隐瞒了她的身世,助她嫁给了陆执年。
阮安然脸上苍白着露出几分锥心的痛色,只片刻压了下去。
再抬眼,眸中已是冷然。
“祖母…”
安然腿上有伤,走的极慢,花芜扶着她进厅内时,露出一张惨白伤重的脸。
邹氏扭头刚想训斥就吓了一跳,阮老夫人也是一惊,等回神就快步上前:“安然?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安然走的极慢,待阮老夫人靠近时她白着脸就想要蹲身行礼,可是才刚动作就腿上一歪,整个人差点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