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衍站在落地窗边看了几秒，这才缓缓踱过来。修长手指拾起那份文件拆开，果真如他所想，是一份离婚协议。

他大致扫过，陈瑶挺有骨气，什么都没要。

净身出户！

他脸色越来越沉，半晌，低声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秦秘书连忙说：“好像在卖宅子！看的人挺多，但是真正出手的还没有！另外太太找工作了，她大学时拿过国内奖项，有家不错的机构似乎有意向签她，工资待遇都是不错的。”

黎衍坐到真皮办公椅上。

半晌，他举高那份离婚协议，静静看着。

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找个人去接触那座宅子，把价格压到最低买下！”

他又嗤笑一声：“至于工作，她吃不了苦！”

秦秘书一怔。

她以为秦总会将陈家赶尽杀绝，没想到……并没有。

他不是最恨陈瑶吗？

她只迟疑了几秒，黎衍语带斥责：“还不出去！”

秦秘书退出去。

办公室外面，她握紧手指，犹豫片刻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两天后，陈瑶把房子卖了。

市值5000万的宅子，对方压到了2800万，沈姨大骂对方贪婪。

陈瑶却咬牙：“卖！”

因为哥哥在里面等不起，除了律师费，陈家还有巨大穹隆等着去填，种种压力之下，陈瑶根本没得选择。

卖完房子，她想办法见了陈时宴一面。

陈时宴，相貌英俊矜贵，从前走到哪都有一票名门千金追着跑，此时却略显憔悴，他与陈瑶隔着一道玻璃说话。

【去找一个叫孟回歌的律师。】

【小瑶，他能帮我，也能帮你。】

……

陈瑶想问清楚，

但时间到了，陈时宴要被带走。

他看着妹妹，目光流露出太多的不舍。他的妹妹陈瑶，自小就是陈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现在却要为家里东奔西走。

陈时宴看了报纸，

陈瑶的处境，他一清二楚。

临走时，陈瑶站起来抓着栏杆，用力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哥……哥……”

陈时宴食指点唇，无声说了两个字——

【保重】

陈瑶目送他被带走，许久，她慢慢坐下来。

孟回歌……

对，她一定要找到孟回歌。

……

陈瑶才走出看守所，就接到那家培训机构的电话，对方很恭敬客气地叫她黎太太，说他们那边暂时不缺人了。

陈瑶听完，安静地挂上电话。

她猜这是黎衍的意思，他在逼她回去。

她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黎衍对她日久生情，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侍候他的妻子，需要一个稳定秦氏股市的门面。

她陈瑶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手机响起铃声，她拿起看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却是黎衍打来的。

他的声音一贯的冷淡清贵：“陈瑶，我们谈谈吧！”

正午，

九月的艳阳，却暖不了陈瑶的身子。

半小时后，陈瑶走进秦氏集团大楼，秦秘书亲自在楼下接的人，一直将陈瑶送到顶层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