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当着我的面，将我卖给一个秃头的瘸子，浑身冰冷，微热的血液提醒着我还活着。

爸爸将我锁在一间杂物间。

等送走刘跛脚后，他也没有打开我杂物间的门。

我隔着门听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语声。

我就是一个工具，他们谋私的工具。

喷香的饭菜沿着门缝飘进杂物间，他们吃饭了。

我拍动着门，却没有人回应。

挺好，我身上流着爸爸的血液，可他对我视而不见，对一个没有血液关系的继子那么好。

我看着满是杂物的房间，先把扫把拖把整理放到一边，然后将一些杂物稍微整理一番，打开折叠椅子。

在木椅上躺了一晚。

4

次日，他们放我出来吃饭。

他们一家三口出门去采办结婚用的床上用品和新房布置的饰品。

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额外赠送一个小杂物间。

谢伟能住那么温馨的主卧，家里明明多了一间客卧都不让我住，让我睡在杂物间。

到了晚上，爸爸和后妈回来了，不见坐在轮椅上的谢伟。

爸爸见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急了眼：「你身上那么脏，你在杂物间住了一晚，身上全是灰，别把沙发弄脏了。」

可我已经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他没有注意到。

他只担心别把沙发弄脏了，耽误谢伟娶老婆。

他将一床小被子扔到我身上，要我在折叠椅上将就一段时间，等出嫁了就能去隔壁市跟着刘跛脚过好日子。

我抱着小被子刚走进杂物间。

身后就传来我爸爸的咒骂声：「宋舒予，你手可真脏！昨天刚收到的翡翠镯子，今天就不见了，拿出来！」

「要不是你妈替你说情，我怎么会放你出来，你就应该老老实实被关在杂物间。」

「你这书白读了，我就不应该送你读书。」

「白眼狼，你把翡翠镯子拿出来，这可是价值四十万的手镯啊，你偷走它干什么！」

「你打小就不学好，你外公外婆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白眼狼，家里的东西你也偷！」

谢青在门外稍微拦着他：「老宋，舒予也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你少说两句。」

爸爸怒不可遏，「这样的白眼狼就你还护着她，早点嫁人别来祸害我家！」

我记得十岁以后，在谢青的父母家住了八年……

每到逢年过节，我就会随着大人到爸爸家，我只是饿了，多吃了几块糕点，就被那两位老人呵斥道：「手脚不干净，偷偷摸摸拿什么拿！真是饿死鬼投胎，大过年的也不知道礼节。」

爸爸听后两位老人的话，随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要我去阳台罚跪，在南方没有暖气的冬季，我足足跪了一个下午。

可，明明是后妈塞到我手里的，是她要我吃的。

他们一家人冷眼旁观，仿佛我是一个奴隶，是他们发泄怒气的工具。

许是我没了亲生母亲，我亲妈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可能在爸爸的眼中，我是一个大包袱，一个破坏他幸福婚姻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