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见了，但厉衍铖不让她接，在那种事情上，他不喜欢被打搅，会生气，更折腾人。

冷妉刚落座，就听见主桌上有人说了一句，“二哥，你袖子湿了。”

冷妉听见厉衍铖轻笑一声：“刚才被水弄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厉衍铖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看了她一眼。

她心虚地抬头看去。

厉衍铖右手的衣袖湿了一小块，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倒是没那么显眼。

她想起之前他就是用那只手托着她，热气腾腾的，咬着她耳朵说她是水做的。

冷妉的脸腾地一下烧红。

厉衍铖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旁人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他在厉家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不像冷妉。

她是随母亲改嫁进的厉家，母亲嫁给厉衍铖的五叔。

厉家孙字辈的从大到小，从大少爷，二少爷，到五小姐，听称呼就知道是厉家人，只有她，被佣人们称冷小姐。

是外人。

宋清霜在她耳边念叨。

“老爷子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还这么不守规矩，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幸好老爷子没怪罪下来。”

母亲是改嫁，从一开始就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尤其是厉衍铖的五叔去世之后，她们娘俩更不受待见。

暗地里佣人们说宋清霜克夫，说冷妉是扫把星。

所以宋清霜格外谨守厉家的家规。

冷妉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她的牢骚，脑海里都是厉衍铖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余光不时地朝主桌方向看去。

和厉衍铖之间剪不断的关系让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两年前。

大学毕业那晚她和同学喝醉了。

其实在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天是因为厉家准备给厉衍铖谈婚事。

厉衍铖，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

没想到那天晚上厉衍铖也在酒吧，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贴着厉衍铖问他——厉衍铖，你觉得我怎么样？

厉衍铖抓开她攀在肩膀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冷妉从来不知道一向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厉衍铖可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她踮起脚尖在厉衍铖的耳边说：“做你的女人。”

厉衍铖倚着墙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问她：“你敢吗？”

冷妉轻啄一下他的下巴，再次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说：“那你呢，你敢吗？”

厉衍铖掐了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双眼睛在灯火交织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又好像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那一晚她就做了厉衍铖的女人。

欲生欲死之际厉衍铖咬着她的耳珠，“冷妉，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那一晚冷妉说了很多话，多到她也想不起来厉衍铖说的是哪一句。

在那之后冷妉是有些后怕的，招惹上厉衍铖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