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些跟他共事多年的同事们,没有一个在帮自己。
全都在附和经理徐蓉,力挺叶小楼。
李成想要争辩,可就一张嘴,又哪里争得过这么多人?
他僵硬地抬起头,不甘地盯着叶小楼的眼睛,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可看到的,却只是浓浓的讥讽与嘲弄。
“哈哈哈!”李成惨然一笑,转身朝公司外面走去。
“傻子,我就是傻子,竟然相信你这个畜生。”
李成拖着脚步,孤单地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摇头,仿佛一瞬间,就已经苍老了十几年。
凉风吹过,刮走他眼角一滴浑浊的泪。
……
街道上,车来人往,川流不息。
李成靠着路边的一根路灯杆,地面一堆黄褐色的烟头。
林雪刚才又打来电话,说再不补上欠下医药费,医院方面都要赶人了。
可他哪来的钱?
工资?这个月才3号,距离发工资还有许多天。
找朋友借?
能借的早就都开过口了,真正借给他的,却寥寥无几。
微信的零钱包里,只剩下一块五毛七。
各种借贷软件,他也都尝试过,还欠着不少的钱没有还清。
看来,只有这样了。
将最后一个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灭,李成转过身,朝身后的汽车站走去。
在老家,他还有一套老房子,祖上传下来的。
爸妈生前曾说过,这是他太爷爷那一辈找到一位风水大师建的,不能轻动。
可现在为了女儿悠悠,只有想办法把它给卖掉。
爸妈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也会理解。
几个小时后。
李成看了眼门前栽的一棵柳树,“嘎吱”一声,伸手推开了老房子木门。
许久没有回来,厅堂内仍然是干干净净。
神龛上,香炉里三根香燃着,烟雾徐徐上升。
李成知道,这是七婶做的。
七婶叫胡春芳,六十几岁,虽然是表婶,可七婶对李成,却是比亲婶婶还亲。
她每天都会抽空来打扫,帮他上香。
七婶说,只有这样,祖辈们才会对他庇护,让他无病无灾,多福多财。
“无病无灾,多福多财。”李成嘴里轻声念叨着,心中苦涩。
若祖辈们真能保佑,现在他也不会过得这么苦了。
连带着林雪跟自己一起受苦。
李成啊李成,你还真是跟别人说的那样。
到头来,一事无成!
“抱歉了,老祖宗们,子孙不孝,守不住这祖宅了,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挪个地方的。”
“噗通!”一声闷响。
李成在神龛前的蒲团上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在第三个响头磕下的一刹那,门外吹来了一阵风。
神龛上,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烛火跳跃,将众多灵牌映得明暗不定。
李成莫名打了个哆嗦,正奇怪时,摆在神龛最上面的那个灵牌摇晃了一下,突然掉了下来,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李成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