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苦了自己……”
话还没说完,老人的手就无力垂下,停止了呼吸。
周怀夏慌张的紧抓着他满是褶皱的手:“爷爷?!”
“爷爷!你别吓我……爷爷您醒醒啊……”
还是毫无反应。
这时,一旁的邻居开了口:“昨天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老林一直吊着口气不肯走,虽然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啊,是在等你!”
“还好,你来了,他……也死得瞑目!”
听着这些话,周怀夏感觉自己仿佛被撕裂,无穷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将她吞没。
她号啕痛哭,捂着老人的手:“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邻居也偷偷抹泪:“老林的遗物我们都没动,你看什么时候回去收拾收拾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周怀夏跪在病床边,看着没有声息的爷爷,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过来让她办理老人的死亡证明。
周怀夏过去了才发现爷爷的身份证还在家里,只能返回去取。
站在门前,她忽然想起前两天自己回来时,爷爷还站在巷子里扫雪。
怎么如今就……
热泪又涌了上来,周怀夏深吸了口气压下,推门走进了屋子。
她打开抽屉翻找爷爷的身份证,刚拿起,却发现最下层放着一个上了锁的盒子。
钥匙就插在锁芯里,像是没来及取下。
盒子上还用胶带粘了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写着:“不要囡囡发现。”
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张弃婴收养证明!
上面婴儿的名字赫然写着——周怀夏。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父母早亡,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是爷爷领养的孩子。
心上的钝痛被放大,宛如被万箭穿过。
没有血缘关系,爷爷却含辛茹苦的将自己养大,而她自从当上飞行员后,除了打钱,就没有再陪伴过爷爷。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7
周怀夏无力的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悲恸欲绝。
直到天色渐沉,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医院,办理了爷爷的后事。
第二天早上,爷爷入土为安。
周怀夏才朝家走回。
不料刚到街头,就看见沈暮尧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巷子口,肩头落满了雪花。
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周怀夏垂眸别开视线,越过男人走入巷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沈暮尧拉住她:“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和我说发生了什么!”
“你在乎吗?”周怀夏嗓音很淡,“如果不是这次,你连我有爷爷这件事都不清楚吧?”
沈暮尧喉咙一哽:“我……”
“沈暮尧。”周怀夏打断他的话,“要是没有温纯,你会考虑娶我吗?”
沈暮尧沉默。
周怀夏了然,她抽回手:“我们结束了。”
她语气决绝,也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沈暮尧目送着她单薄的身影从身边掠过,径直走进院子,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