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说话,喝喝茶……”
“想聊什么?”
“你叫什么……”
他坐下倒了杯茶,浅抿一口。
“赵永平。”
“你多大了?”
他放下杯子挑眉看我,“反正比你大。”
我注意到赵永平视线落到的地方,低头一看,瞬间红了脸。
“你闭上眼,我花钱了,我让你干嘛就干嘛……”
“算了,你也别说话了……”
我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点心一口一个吃起来,吃得急,噎住了。
赵永平递过来一杯茶,我捋了捋胸口,瞪了他一眼继续把桌上的干果扫光。
他轻笑,转身出门,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食盒。
我一眼看到了食盒上印着樊楼的字样,咽了口唾沫。
我阿爹只带颜若卿去过樊楼,我只在她房里见过一回樊楼的点心,很香。
赵永平变戏法般掏出了冰糖肘子,蟹酿橙,清蒸江鲫……递给我一双筷子。
只有一双筷子。
他还挺懂规矩的。
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大手一挥,“你也吃,别浪费……”
说实话,我挺想把落霞喊进来吃的。
赵永平扫了眼碟子上的骨头、空橙子壳跟整齐的鱼骨,最后目光落到我手中那双筷子上。
我攥紧,“这可是我用过的。”
“那你用手喂给我吃……”
他点了下只剩一块的白色小点心。
我赶紧捏起来包进帕子里。
“都说了我让你干嘛就干嘛……”
我站起身,推门而去。
上了马车,我把点心递给落霞,告诉她我拿一两银子的簪子居然换到了一顿樊楼宴。
我俩嘻嘻哈哈一路,睡觉时还在说这个赵永平怕是要挨打了。
谁知下一刻,鞭子就落到我身上。
我爹厉声斥我,“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
“那不是什么小倌,那是七皇子!”
我被打得半死,丢出颜府。
落霞则被打断一条腿。
我俩互相搀扶着去了最近一家医馆,又用剩下的钱在城西租了间陋室,雇了人给我俩做饭。
我花光了所有的银子。
能下地时,我辞退了佣人,跑到南瓦子求一个表演口技的差事。
管事认得我娘,也晓得昔年我娘的名号。
当天,他让我小试一场。
我演了个最简单的百鸟朝凤。
一战成名。
从那日起,南瓦子里便有了我一席之地,我挣的钱不仅能养活我跟落霞,还能有存兴。
城西住的都是贫苦人家。
我日日夜夜听着周围妇孺的啼哭,街坊的吵嚷,摊贩的叫骂,货郎的吆喝,不断模仿各种声音。
来来往往各种车马行船皆有自己独特的声音。南北行走的人皆有自己独特的方言。
我还跟杂居的各色异族学了他们的语言。
渐渐地,我在京城的名号越加响亮。
直到那日,我下场时被七皇子堵在了过道里。
“小东西,害我好找……”
我正色道:“我那日可是付过钱的,如今你想反悔可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