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口头给了她个名分。
我看似在自嘲,其实是话里有话,暗戳她的痛楚。
也让她知道只有我这样的世家小姐才能配得起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像她这样出身卑微的婢女是永远不可能有这种待遇。
她应该清楚自己身份。
她隐忍着,有些别扭地回应我的话:「妹妹岂敢,妹妹之前不过只是姐姐的一奴婢罢了,现在能够得到大将军宠爱已经是妹妹的福分。」
我笑了,没有回应。
最后沈昭也没有赶回来,我们三人潦草用完一顿不怎么和谐的生辰宴。
但刚出门不久,我就在后院听到绿瑶妹妹对我破口大骂:
「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世家小姐吗?可她现在又丑又病怏怏的,拿什么来和姐姐你叫板啊!」
「我看她就应该快点死,腾出位置,到时候让将军八抬大轿把姐姐你娶回家!姐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就只能在黄泉下做一个孤魂野鬼。」
我身旁的婢女听到这话吓得变了脸色。
我却一脸平和。
无碍。
我早就已经不会为了沈昭的破事而生气和难过。
也更不会因为他,和绿瑶争风吃醋。
将死之人,早已对世俗没有挂念,这世间一切的事也都与我无瓜葛。
我不追究绿瑶妹妹以下犯上,咒我死。
没想到,绿瑶还坐不住了。
我在后院里喂鸟,那鸟儿不知怎地突然朝绿瑶飞去,在她头发上乱啄,她被吓得没有站稳,一下子掉进了池子。
沈昭闻声赶来后,就看到了浑身湿透,娇弱无骨的绿瑶。
所有婢女都在看着,他脱下了大氅,把绿瑶裹着,护进了怀里。
他眉眼冷峻,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绿瑶妹妹在旁说出了缘由,大概就是我养的鸟让她受惊,害得她坠入池子。
我冷言道:「此事是我,将军要罚就罚我吧。」
沈昭没想到我会主动认错,还说出了罚这一字眼。
毕竟,我是正夫人。
那家禽不受控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我身旁的婢女阿欢忍不住了。
阿欢是一老实姑娘,她身世惨淡,之前在市井被牙婆发卖,差点卖到青楼。
我收了她做婢女。
她进府邸之后,就瞧尽了我受冷落。
她说道:「虽然这鸟儿是我们夫人养的,但鸟儿性情温顺,从不恶意攻击旁人,这次莫名冲着侧夫人去,恐怕另有蹊跷。」
绿瑶一听这话,有些没有稳住,她立即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蓄意陷害夫人?」
我看着绿瑶有些气红的脸,和平时伏低做小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的真面目有些掩藏不住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立马就变了脸色,转头像只小猫向沈昭哭诉:「将军,奴家知道奴家出身卑微,一直遭受府邸下人冷言,但奴家是真心实意地伺候将军,奴家现在掉进了水里,湿了身,又被夫人的下人这么侮辱,奴家,奴家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