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娘小心翼翼地迈过一个个石头,手在空中无助地划拉着——并没有什么把手之类的可以借力,她只能自己往过走。
河里突然水潮涌动,一个水花翻过来,冲在娘的鞋面上,受惊吓的她身子一歪,倒进了河水里。
「娘!!」
我几步就跑到岸边,伸出手却没抓住她。
奇怪的是,娘并没有在水里扑腾,也没有张嘴大呼救命,反而随着河流飘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眼睁睁看着娘被河水冲走。
难道——
河神女儿嫁给我哥,河神就要娶我娘?
5
为了不让那些贡品浪费,我只能背着哥哥,一起住到了这个小屋子里。
屋子非常破旧,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只是钉了两块木板上去防风。
好在这里没什么异象,我背上哥哥,心里满是恐惧,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头,哥哥又那样瞪着我。
我每隔一会就出去一趟,看看湖面有没有什么响动。
令人失望的是,水面风平浪静的,别说响动了,就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我坐在岸边,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是先暂时住下等待河神?还是回去找人救娘,直接切开哥哥与我相连的部分?
想到小时候我们互相陪伴的画面,我还是选择了前者。
一个人呆坐着,太无聊了。我从地上随手抄起一块小石头,打起了水漂。
石头在水面咻咻咻地飞过去,出现三四个圈圈。
我高兴地说:「哥你看……」
没有回应。
我怎么忘记了,哥已经死了呢?
我站起身准备回小屋,却没注意身后的水面上,那只长满癞疮的手,再次抓住了那枚小石子儿。
娘被冲下去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又不能轻易离开这里,谁知道什么时候河神就出现了。
如果河神出现没看到我,那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就功亏一篑了。
我单纯地这样想着,窝在那个草房子里一动不敢动。
白天还好过些,无聊倒也可以忍受,睡觉就是了。
到了晚上,我脸朝外侧躺在床上,怕压到哥哥的尸体。
昏昏欲睡之际,有人敲响了门。
我本来没想搭理他,这大半夜的,谁闲着没事干来这儿搞恶作剧?
可听得久了,这敲门声连敲三下,过一会又慢慢敲两下,声音好像有规律一样。
我捂住耳朵,这声音持续不断,直能冲到我脑仁里去。
没办法,我只能战战兢兢地走到门边,不敢靠过去——
从里往外,一脚踹开了门。
门“噌”的一声被我踹开,在地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外面没人,可那敲门声是哪里来的呢?
我骂骂咧咧的关上了门,哪个该死的,都到这地步了还来吓唬我。
我纳闷着,一转身,却迎面碰上了一颗头悬浮在空中,与我对视。
是的,一颗头,而且只有一颗头。
我吓得说不出话,这颗头是张老人的脸,双颊凹陷、面黄肌瘦的,甚至能看出来还戴着顶草帽。头一会飞到左边,一会飞到右边,围着我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