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抓着一只鸡,我看得是气不打一处来,死命地揪着他的耳朵。
“你揪了我,可就不能再把鸡要回去了!”
说着,就爬上了院中的树。
吴祁安听了我的想法,躺在树上只是一个劲地笑。
这棵树长在我家,枝杈却是蔓延到了吴家,我娘与吴阿婆关系好,自小,吴阿婆就经常把吴祁安扔在我家,让我娘照看。
吴祁安小时候就经常顺着这枝杈爬到我家来找我玩。
他就要跳下去时,扭头对着我喊道:
“因因,烤鸡腿给你留着啊!”
“可恶!”
我抓起地上的石块向他扔去。
吴阿婆还经常说,要我与吴祁安以后成亲,为他们吴家诞下好多子嗣,我娘却不愿意,她总觉得吴祁安没有一点正经样子,靠不住。
我娘说得对,这人哪里有让人能依靠的本事!
但吴阿婆却是说对了一件事,我娘确实是被下了蛊。
3
这日,我爹是一反常态,回来时不仅给在那东市上,为我娘买了糕点,还给我娘买了件纱裙。
那裙子是用嫩黄色的布匹做的,在阳光下还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娘开心极了,抱着衣服不撒手。
很快,我爹的下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爹搂着她,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屉豆腐。
“翠娘啊,东市宝银坊的东家看上了你,你去陪他一夜怎么样?就一夜。”
宝银坊是我爹常去的赌坊,那东家是个又矮又胖的老头子,已经六十有余,据说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娶了八房小妾,已经死了三房了。
我娘虽是天天劳累,那容颜却是胜似一朵娇花,大家便戏称她为豆腐西施。
而他在前几日,看到了卖豆腐的我娘,便使了计让我爹输了一大笔钱。
为的便是要我娘,这纱裙便是他许诺的定金。
这一次,我娘再也没有露出笑意,她面色苍白,脸若素纸。
见我娘一直没有回话,我爹气得就要打她,但他怕打坏了我娘,那赌坊的老东家不愿意。
便开始打起了我,从他动手到把我打得奄奄一息,我是半句求饶也未说出来。
而我娘,也只是静静看着,并未阻拦。
看,这世间父母都不爱我,我又怎会像我娘那样,去乞求更虚无缥缈的情爱。
最后,我爹没法,便去了内屋,从床箱里拿出一个锁着的小木盒。
昏黄的油灯下,我看着他从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然后打开了木盒。
那里面是一条条的蛊虫,他挑出来一只,那虫子便钻进了我娘的身体。
我娘便露出了往常一样的笑容,换上了那嫩黄色的纱裙,跟着我爹出了门。
任由我趴在地上怎么哭喊也不听。
我的哭声引来了吴祁安,他顺着枝杈爬过来,手里还拿着两只鸡腿。
“我不过是这两日没给你送过来,不至于这么伤心吧!”
说着,就把鸡腿递了过来。
但我是一点食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