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添福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可琉璃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显然不是撒谎，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

但不管什么原因，圣谕已出，就容不得旁人违抗。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宋妘姑娘，还是快去昭阳殿吧，新妃入宫，这是迟早的事情，想开一些。”

可褚煜宠幸后妃，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去。

她不自觉后退，随即转身就跑。

蔡添福又叹了口气，琉璃却是手一抬：“还不快追？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她身后几个内侍撒腿就朝宋妘追了过去，不多时将人架了回来，虽然两条胳膊都被人紧紧箍住，她却不知疼似地拼命挣扎。

这幅狼狈抗拒的姿态，是那天被萧雪雪堵住，拿着刑具恐吓时都没有出现过的。

琉璃看得很是解气，天知道当初褚煜围着宋妘转的时候，她家主子偷偷哭了多少回。

她看够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宋妘姑姑，何必呢？您的习惯，日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这么伺候呢。”

宋妘脸色煞白，确定挣扎不开之后，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琉璃只当她认命了，抬手一扬：“走，回昭阳殿。”

宋妘被人围在中间，想再跑一次是绝不可能的。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心口逐渐空茫起来，她以为褚煜对萧雪雪的偏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捱的刀子，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更糟糕的日子还在后头。

褚煜，你竟要如此羞辱我……

她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却忽地冷厉起来。

就算你恨我，就算我欠你的，这样的羞辱我也不受。

可她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琉璃往昭阳殿去，走到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走这边吧，近一点。”

琉璃惊讶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宋妘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路：“走这边，能节省一炷香的功夫。”

琉璃对宫里的路不熟，闻言看向内侍，内侍们纷纷点头，右侧的路的确近，只是那边不太安全。

但琉璃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有些心动，可又十分怀疑：“你着什么急？”

宋妘扯了下嘴角，语气十分嘲讽：“你不是说，你家主子会重重有赏吗？”

琉璃顿时面露嫌弃：“你曾经好歹也是个贵女，现在竟然这么唯利是图……走近路吧。”

一行人沿着右侧一路往前，走上木桥时凛凛的水光倒映进了宋妘瞳孔里，她心口微微一滞，随即忽地上前一步，抓住了琉璃的手。

这动作太过突然，琉璃唬了一跳，下意识一甩：“你干什么？”

她只是本能反应，却不想宋妘竟因为这一下骤然倾倒，随即“噗通”一声栽进了太液池。

水花四溅里，琉璃懵住了，片刻后她骤然回神，猛地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内侍们也慌了，这太液池可不浅，这又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