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剧痛，扶着墙站起身，却只看到妈妈温柔地搂着姐姐去客厅吃饭的背影。

见姐姐和妈妈走了，一直装隐形人的爸爸也终于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在看到我的惨状后，他脸上有些不自在的，讪讪道，

“阿余，你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其实也是爱你的。还有你姐姐，她就是最近心情不好，一时想岔了，才会这样。”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往自己房间走去。

见我没有理他，爸爸有些难堪，觉得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被挑衅了，

“陈余！老子在和你说话！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说着，他加大了声音，

“娇娇和你的事就这样算了，你到时候再复读一年就好了，反正你成绩不错，说不定复读一年考得还更好呢。”

听到爸爸让我再复读一年，那些畜生得意的笑在我眼前闪过，胃部的疼痛更加明显，鼻尖萦绕着一股挥散不去的尿骚味。

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恨，转过身冲着爸爸怒吼，

“你以为复读那么轻松吗？你知道我在学校里面过得什么日子吗？”

“陈余！你冲谁嚷嚷呢！老子是你爹，能不能好好说话？”

“爹？我姐给我下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爹，我被我妈打吐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爹？你只有在打我骂我的时候才能想起来你是我爹！”

“你给老子滚！你陈余翅膀硬了，了不起得很，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这个爹，那就给老子滚出去！”

爸爸脸色通红，眼中满是怒气，一只手指着我吼道。

“你妈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不知道感恩的小白眼狼，小畜生！当初老子就不应该让你出生！”

那种被所有人厌弃，胸口闷痛难忍的感觉又来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忽然想明白了，既然没有人希望我活着，既然活着这么痛苦，那我就去死吧。

死了就好了，不会再被骂，不会再被欺负，不会再疼了。

“好，爸，既然你和我妈希望我去死，那我就去死。”

说着，我只感觉浑身轻松，多年来束缚在我心中的枷锁落下，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再管爸爸是什么样的神情，也不再管他会说些什么，我冲出家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狂奔着。

2

我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除了已经死去的奶奶，没有人期待我的降生。

爸爸妈妈心里只有姐姐，对他们来说姐姐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如果不是奶奶以死相逼让妈妈生下了我，姐姐现在就是我们家的独生女，就不用担惊受怕，担心属于自己的财产与爱会被后来的弟弟分割。

所以妈妈一遍又一遍强调我出生的原罪，一遍又一遍告诉我要对姐姐好，因为这是我欠姐姐的。

起初爸爸对我还算好，会为我的不公发声，但在与妈妈一次又一次争执中，他渐渐开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