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一棵桃树下,钟离玉闭目卧在贵妃榻上,我屏退无关人群,朝她走近。
钟离玉抬眸与我对视,等我开口。
「姐姐,有一心事困扰我已久,今日不得不与姐姐坦白。我踌躇着,终于艰难地抛出话头。
我在脑海里搜寻记忆,觉得原主的脑回路愚蠢且荒唐,我问钟离玉:「姐姐可记得我家走水那
日?」
钟离玉悲伤地闭上眼,道:「那日天干气燥,我贪凉与你寻了处小溪玩耍,一时忘了时辰,夜深你
要回去,我耍赖留你过夜.…….]钟离玉潸然泪下,哽咽道:「就是那夜,你家走水……一家老小三十
余口……呜呜呜呜」
原主父亲是个举人,为人刚正不阿,官居县令,却不懂变通因此得罪不少权贵。
原主一生顺遂无忧,此事大受打击,不少楚父官场得罪的商人找来落井下石,有甚者筹谋将原主卖
至青楼作践,好在陈文礼及时发现,多番运作解决此事。
经此事后原主闭门不见客,将自己封闭数月,一心一意沉浸在伤心中。
她脑容量实在有限,不思量大火是否人为,默默在心中怨恨自己那夜未归,未能见父母最后一面,
责怪钟离玉留她过夜,不能与双亲同去。
我上前两步侧坐在贵妃榻边,轻轻握住钟离玉的手,「姐姐,那时我年幼无知,又受奸人欺辱,一
心求死,一尺白绫,投河,自刎,都试过,可是好疼啊,我太怕疼了。
我伸手替钟离玉拭去泪水,继续道:我那时恨透了自己,也怪你,我不愿见你,文礼每日带些小
玩意来宽慰我,时日一长,我发现他话里话外都会提及你,他心悦于你。
钟离玉瞠目结舌,泪水凝在精致的脸上,我忍不住替她擦掉。
她喃喃道:「他心悦于我?」
我装耳背,压着嗓子伤心道:可我那时鬼迷心窍,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不想再失去他,我拼命想
得到他,那日他提了糕点来,我哄他饮酒,酒里放了催情药………后来一切如我所愿,成亲后,我害
怕他发现我不择手段,更害怕他仍爱着你,故做了那些可笑的戏给他看,想让他厌恶你爱上我。」
原主的情绪波动过强,我感觉到嘴唇在微微颤抖,心脏开始狂跳。
有一次我下手过重,你被我推得重重撞上桌角,血流不止,触目惊心,随即我发现自己恶心反
胃,大夫说是喜脉,可.….….我根本不应该拥有文礼的孩子,这孩子应当是姐姐与文礼哥哥的,于是
我服了堕子药……..
钟离玉音调拔高,一脸不可置信:「你如何忍心?那是一条生命啊!」又心疼地摸我腹部:疼
吗?」
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只是了结一个错误罢了,姐姐,我对不住你,我实在无知,浑浑疆地把
兄妹亲情当男女情爱,铸成大错,如今只有和离,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