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决忽然眼眶有些发红，他看向洛水若，却觉得，他们中间像是隔了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洛水若，你可知，世上已无路南星？”他口中喃喃。

洛水若离他有些远，并未听清：“什么？”

封决敛去眼中复杂神情，却挤出一个笑来，摇头：“没什么，我说，我是封决。”

洛水若有一瞬间愣神，却道：“我一直觉得封决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为何会将这个名字记得如此深刻。而且，印象中，这个人很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因为他曾经杀了你，又伤过你。

封决这般想着，却不敢开口告诉她。

他希望她有一日能记起他来，却又时时害怕着她会记起来。

到时候，以她往日的性子，他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封决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头上已经银白的发丝。

明明是柔柔的，可他摸起来，像雪花一样，让他心头发凉。

洛水若怔怔看着他，却鬼使神差的没有躲开。

“仙师，看星星吗？”她忽然开口。

封决浅笑着应下：“好啊。”

他拉过她的手，飞身坐到屋顶上。

俯瞰太华城万家灯火通明，仰头漫天繁星灼灼荧光。

到了第二日，天色大好，阳光万丈，万里无云。

洛水若一大早睡醒就看见封决在她院子里画着一个阵法一样的东西。

封决听到她推门的声音，转头看向她：“今日，你且在院子里好好呆着，别出来，知道吗？”

洛水若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今日要对昨天那个叫林婉的姑娘动手吗？”

封决不置可否，手上布阵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她今日可能会寻机对你下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其余的，你不用管。”

说实在的，她便是想管都管不来，毕竟她如今妖力微弱，不添乱就已经是帮忙了。

洛水若对自己如今的情形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她只得点点头，可还是凑上前，有些担忧：“可是人修妖道可跟普通的妖不一样，你们虽说道法高强，但是你那些符篆阵法对她是没有用的。”

封决布好阵法，这才收了手，回头冲她一笑：“只要你没有事就行，这个阵法人魔妖仙都不能进，你只要不出来就没事，知道吗？”

洛水若还是点点头：“其实，我好像记得有一本古法上记载过，对于修妖道之人，有一种法术是专门克制他们的。”

可是洛水若的眉头却是蹙得更紧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直道：“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看的术法了，时间太久了，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实际上，她若是记得，昨日就说出来了，可是她昨晚想了一宿也没想出来。

“但是我记得，在我从前修炼的地方，是有一本术法书记载着的。可是我也想不起来我从前是在哪里修炼了。”洛水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