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的头瞬间疼了起来,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李兴,二十岁,中学辍学,母亲刚刚去世,父亲见义勇为后抚恤金被大伯扣下,靠姐姐李秀芸种地养活......
意识到这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李兴长长地叹了口气。
同名同姓,境遇大不相同。三十岁的李兴生在巨富之家,博士在读更是商业奇才。
可是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现在他要解决的燃眉之急是缺钱。
难啊......
不等李兴回神,门外响起敲门声,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原主大伯的老婆。
李秀芸反手带上门,赶快迎了出去。
李兴的爹原本在部队上工作,常年不回家,李兴他娘不识字。一家三口原本靠着几亩薄田还能生活,现在李母一走,大娘就惦记起这些地来了。
原主在母亲去世后大病一场,没钱交学费又怕丢脸,既不敢去大伯家要债,也不敢去上学,天天躺在家称病,让姐姐处理这些事。但有不顺心,还会打骂李秀芸。
“快秋收了,兴子还病着,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大娘一来就单刀直入,“要不大娘帮你说和个人,还能帮你照顾兴子。或者你就把那地给卖......”
大娘早想要把他那不成器的侄儿王赖子介绍给李秀芸,被李母给回绝了,如今旧事重提就是欺负她们没爹妈做主。
李秀芸涨红了脸,手紧紧攥成拳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这时,身后的门开了。
“大娘。”李兴披着衣服出来,故意咳嗽两声,配上饿得发白的脸,倒真像是病了。
李秀芸睁大了眼睛。往常这种情况,李兴向来是躲在屋子里嫌吵的,怎么会出来?
李兴不是原主那个软骨头,就算还没适应现在的情况,但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受欺负的事情他做不到。
“刚才梦见我娘了,”没管李秀芸的反应,李兴低下头,“她让我谢谢各位叔伯姨婶,有你们帮衬着,她泉下就瞑目了。”
话音刚落,跟着李大娘来的女人们叽喳着议论起来。
“李大娘说得是什么话,人娘刚去就给人闺女说婆家。”
“就是,就是,还想着人家的地,像话吗?”
......
女人们的窃窃私语把其他人说得脸红,李大娘的脸上挂不住了。
“这不是想着家里没个人照顾,怕他们姐俩受苦么,是大娘心急了,”她拉着李兴的手,强颜关怀道,“怎么样,身体好点没?”
李兴故意环顾一圈,把那些想跟着占便宜的人看得低下头去,这才“懂事”地轻轻点头。
正是饭点,李大娘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猪肉,打算回家做饭来着,见不少人都看着她,她只好不情不愿把肉递到李秀芸手上:“刚生了病,快补补。”
这时候村里哪有几家吃得起猪肉,李秀芸接肉的时候颇有些手足无措,看向李兴的眼里带着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