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赶集逛得太累,晚上吃过饭,叶云初很快沉沉睡去。
半夜,她仿佛听到箫弃在喊她名字,还以为是幻觉,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呼呼。
“云初,云初——”箫弃犹豫片刻,伸出手来揉揉她的脸,“快起来。”
他的手温暖干燥,带着些许粗粝,叶云初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箫弃压低声音道:“有人在外面……”
“什么?”叶云初一下子清醒过来,“谁?”
“有两个人,听脚步声是男人。你别害怕——”箫弃低声安慰。
叶云初一骨碌坐起来,借着并不算明亮的月色看到他手中握着手臂粗的棍子,显然是有应对的。
想到箫弃的身手,她略宽了心,忍不住想到底是谁。
“不好!”箫弃忽然道,“他们在泼东西。”
“是桐油!”叶云初鼻子好用,“他们想放火,快走!”
她和衣而睡的,掀起炕席抓了个银锞子,跳下炕来,握着箫弃的手就要往外走。
箫弃却把床板上的包袱拎上,才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秋季干燥,茅草屋沾火就着,熊熊火焰很快蔓延开来。
叶云初看着被箫弃击倒在地上,死狗一般颤抖却无法逃跑的堂哥叶凡亮和叶凡云,冷声道:“半夜杀人放火,真没看出来,叶家的男人还有这样的胆色。”
“不是,不是我。”叶凡亮道,他的胳膊疼死了,一定是被这个死瘸子打断了。
放完火他们俩就想跑,结果身后一条长棍却像长了眼睛一般,径直向他的右臂而来。
叶凡云心中害怕却嘴硬:“我们,我们烧鬼屋,你管不着。”
“鬼屋是村里的公产,而我和相公住在里面。这事情该让理正和县太爷来评评理。”
火光惊动了村里人,很快村里人都赶来了。
茅草屋起火根本没法救,叶云初看着自己栖身地方被烧毁,不心疼是不可能的,然而此刻被怒火架着,也顾不上看房子。
这件事情叶家人真不知道,是这两人白天没捞到便宜,又觉得自己的爹吃亏了,想过来寻仇。
问清了事情始末,叶老头对理正道:“自家孩子不懂事,让您跟着费心了。没什么事情,散了吧散了吧。”
被箫弃护在身后的叶云初不干了:“我是女户,跟你家不是一户。杀人放火,你一句孩子不懂事就想抹掉?”
箫弃拍拍叶云初的后背安抚她,声音阴沉道:“她早已和我成亲,现在是箫叶氏,不是叶家的人。今日之事,若是公了,就去县衙辩个是非曲直;若是私了,叶家就自己清理门户吧。”
说话间,他手中棍子径直打向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叶凡云。
随着一声断裂的声音响起,叶凡云像杀猪一般嚎叫起来:“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
理正也姓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见状也深感头疼。若是自己村里的事情闹到县太爷那里,自己的名声往哪里放?但是这叶家两个小子也太过分,竟然深夜纵火,是想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