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五岁便不同席,璟哥儿虽不大,可年纪也不算小,理应住在前院,可曲承木先斩后奏,有逼迫之嫌,时间实在匆忙,还没来得及给他收拾出院子,老夫人便将他与祈泠桃暂时安置在松寿堂。
“承木,你也看到了吧!且不说煦煦对你一片痴心,单是她这份气度与良善,也堪当侯府宗妇,祖母希望你放下偏见,至少给煦煦一个机会。来日你想纳桃娘为妾,她未必不许。”老夫人看着松南送来的香,语重心长道,她看似在劝诫曲承木,实则是在试探他。
她之所以答应他把祈泠桃弄回来,自然有她的打算,这样一个祸害,与其放任在外,养虎为患,倒不如弄到眼皮子底下。
若她安分守己也就算了。
否则……
深宅后院,想除掉一个人,还不容易!
曲承木定睛看着她,“祖母,桃娘的事,我自有打算,只要她好好的,霍明煦就不会有事,该给她的脸面,我也会给。”
他这话说的直白,老夫人焉能听不懂,瞧瞧,那位看似不声不响,实则野心大得很,人家连妾都看不上,只等着做侯府主母呢!
她面色不虞,但到底捏着性子没有说重话,男人嘛,不就是那回事,爱的时候死去活来,变脸的时候比谁都狠心,她越是拦着,越是会激起他的逆反,她索性顺了他的意。
她倒要看看,他能爱祈泠桃到几时!
“承木你大了,祖母信你,不会插手你与桃娘的事,只有一样,你也莫要忘记答应祖母的事,今晚你知道该怎么做!”
曲承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一走,老夫人立刻把心腹孔妈妈叫到跟前来,让她把祈泠桃盯紧了,又安排了一个婆子教她规矩。
她想当侯府主母,端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一下午倒也相安无事。
入夜的时候,雪方停,就连月亮都露出了头,银装素裹的一层,长廊上灯笼逐派挂起,大红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给这静谧的夜增添了一抹亮色。
祈泠桃知道昨晚曲承木与老夫人的谈话,她也知道今晚意味着什么,纵然曲承木跟她发过誓,绝不会碰霍明煦一根手指,可她还是怕。
情浓之时,榻上之言,岂能尽信?!
六年前,他伤心欲绝抱着她,跟她保证绝不会娶霍明煦,结果呢?
这是她与璟哥儿入府第一晚,她知道曲承木一定回来的,她卸了妆容,净了面,一袭素色长裙,长发及腰,一点装饰都没有。
曲承木来的时候,璟哥儿已经睡了。
祈泠桃递了杯热茶给他,却低低的垂着眸子,不肯抬眼看他。
“桃儿,你怎么了?”曲承木随手把茶放在桌上,伸手拽住她,顺势把她拥入怀中,只见她眼尾泛红,湿漉漉的眼中氤氲着水气,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叫他心尖一颤。
“没,没什么!”祈泠桃柔柔一笑,似怕他发现,她眼中氤氲着水气,几乎立刻别过头去,一口吴侬软语,温柔小意,“显哥哥,我看到了,霍姑娘当真是个极好的人,对璟哥儿也好的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