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独宜平静地走上前,低身行礼还未开口,时固源指着她,瞪眸看时守鹤,“这就是你得罪赵头都要弄回来人?还没你娘好看呢,你发什么巅?吃错什么药?”
时守鹤被父亲陡然一转的话头弄得莫名,再看父亲起身走到独宜跟前,捏紧椅子扶手,眸子都要瞪出来,“你做什么!”你别吓着独宜了。
独宜几乎呼吸屏住,同时固源四目相对,见她好奇打量自个,下意识侧眸朝着时守鹤投去个“你还愣着做什么”的委屈目光。
时守鹤起身,可别把才虎口脱险的人吓着了,“父亲,你做什么,你有娘了!”
“你给我坐下。”时固源沉声,背着手退后两步,和独宜拉开些距离,上下不停打量独宜,“少那副我见犹怜的德行撩
拨我儿子,他是个瞧着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你能不能在这宅子走,那是我说了算。”
“你买她花了多少银子。”时固源问儿子。
时守鹤才不关心这些,“她能值几个钱。”时固源沉声说:“在我扇你耳巴子之前,说人话。”
“记不清了。”时守鹤如实说,“钱袋子都丢出去了。”
时固源心中一估摸,“那就是二百两不止了。”素日时守和随身银子,不会少于这个数目,他转而看独宜,“可写卖
身契了?”
独宜摇头。
“家里买入个如此金贵的人,怎么不立下字据?”时固源招呼管事的拿纸笔进来。
时守鹤深觉不妥,阻止起来,“爹,这没必要吧,左右几两银子的事。”
让独宜写卖
身契,他做不出来。
“咱们家最贵的丫头也不过五两银子,还是死契才给的高价。”时固源落座,点点跟前,和端着笔墨的管事说,“把纸笔给我,我来写。”
独宜抢在时守鹤前面开口,“是应该的,左右是时家收留了我,既是主仆,一纸文书明辨最好,以后有什么,也能有个说法。”
时守鹤眼底闪过一丝冷色。
有什么说法?以后丢了银子买了身契就跟着祝词青走人?
白眼狼的东西,除开你爹娘,这世上就我对你巴心巴肝。
时固源开始询问独宜。
“哪里人士,可有亲眷,友人有几,如何流落,不要含糊,说清楚。”
“母亲问过了。”时守鹤虽然记恨独宜适才话里的意思,还是不争气地帮她说话,“爹,我买回来的人,我能不知道底子?”
独宜的身份要真被时固源抽丝剥茧出来,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你才多大,知道世间什么险恶。”时固源不客气。
独宜垂眸乖巧极了,“老爷说得极对,今日问清楚了,以后秉公办事。”
“人家都不稀罕你的心疼,你还上赶着去。”时固源拍拍自个脸,目带嫌弃看时守鹤,“丢人哟。”
时固源的盘问比崔静老辣厉害得多,时守鹤自个都听得额头冒汗,生怕独宜被绕进去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