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航看见我后,一愣,然后对电话那头说,“有什么事,就找我,我能帮的我都会帮。”
他自然地挂了电话。
他告诉我,“贺顺宇在武汉工作,我打电话问问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们在武汉读的大学,对武汉有着深深的情感。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然而,这一路,我感觉到周子航的异常。
途中的风景一闪而过,他却始终凝视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沉思。
旁边车道的车想要超车,他却没有减速让行的意思,反而加速前行,嘴里还嘟囔了几句,这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他一向是个稳重的司机。
这些接二连三的反常行为,让我心中生疑。
我打趣地问他,“哎,你是不是在武汉有个秘密情人啊?”
他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你别乱说,我哪有什么情人。”
看吧,男人总是抱怨我们女人爱猜忌,但其实往往是我们猜得太准了,他们才会这么紧张。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正想深入问问他,他却突然开口,
“你能不能别总是找茬,我工作压力已经很大了。每天要从城市的这一头跑到那一头送你去上班,晚上再绕回来接你,我容易吗我?”
他这样的抱怨,让我一时间愣住了,忘记去深究他的异常。
我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我成了他的负担?
我上班的地方离他的公司真的很远,我知道他每天为了迁就我,牺牲了很多自己的时间。
这些都是他自愿的,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他以前也从未表达过不满。
可是现在,他的心里似乎充满了怨气。
我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说了一句,“那以后我自己坐地铁吧。”
他没有说话,就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
我们并非未曾有过争执,只是通常我们的争吵不会延续到第二天。
然而在疫情期间,我们却频繁地陷入了冷战。
他变得越来越焦虑,家里的气氛也日益紧张。
我知道他的反常,我曾经问他,“周子航,你到底怎么了?”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他觉得我烦。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每天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但他什么也不说。
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不相信他会突然改变,所以我尽量忍耐他。
这种窒息的气氛持续了一个月后,他突然问我,“林琳,要不我去武汉做志愿者吧。”
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不敢让他去,“你又不是医生,也不会医疗知识,去了只会添乱。”
疫情来得太突然,我很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看到我哭了,表情懊恼,又有些莫名的自责。
过了很久,他又抱着我解释,“看着死亡人数一天天上涨,我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