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你说说,是不是你又欺负了黎媛,才让她这样恨我们。”
我看着还打着点滴的妈妈,忍了又忍才没将心口的愤怒发泄出来。
可我的隐忍却没得到他们的理解。
爸爸猛地一下将手里的茶杯砸到地上。
“你还问她,肯定是她以前总欺负黎媛,才让黎媛心里有怨气。
“黎婉,你现在立刻马上给黎媛打电话,给她道歉,若是她不原谅你,你就买点水果去她家,哪怕你跪下来,也要求得她原谅。”
听着爸爸的话,巨大的愤怒瞬间冲上了我的五脏六腑。
“跪下道歉?你居然让我给黎媛跪下道歉?
“爸,妈,你们是生了我养了我,可我也自觉对得起你们了。
“这些年,你们有任何不舒服,全是我送你们去医院。
“我花钱给你们买菜,买衣服,给你们生活费,我既陪伴了你们,也给予了你们老年生活的经济支撑。
“可现在呢,你居然让我给那个抢走我读大学机会,吸我血的黎媛下跪道歉。”
我的声音很是响亮,尾音里还带上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战栗。
可爸爸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心里的寒意,他冷笑了一声。
“少废话,我是你爸爸,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就你赚的那些皮肉钱,我用起来就觉得羞耻,也就是你是我亲生的,我不愿意说破。”
听到爸爸的话,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口。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放心,既然你们用我的钱觉得羞耻,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花我一分钱。”
说完,我转身就准备离开病房,只是在即将走出病房时,我侧身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父母。
“对了,我还得说一句,黎媛只出版了一本书,还是自己掏的腰包,可我出版了二十本,唯一不同的是,每本都是编辑求着我出版的。”
说完,我“啪”地一声,就砸上了病房的大门。
不怪我如此歇斯底里。
当初被剥夺了上大学的机会后,我去KTV端过盘子,去大排档卖过酒,甚至还去跳过艳舞……
我除了没有出卖过身体,我出卖过所有色相。
为什么呀,因为黎媛要钱呀。
每天我接得最多的电话,就是父母歇斯底里朝我要钱的电话。
他们会用刀比画在手腕上,威逼我要是不打钱回家,他们就割腕自尽。
他们会把自己的脑袋挂在尼龙绳上,然后和我开视频,威逼我,要是我不转钱回家,他们就蹬掉脚下的凳子。
我屈服了。
一次次地屈服了。
父母找我要的钱越来越多,我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过,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若不是在工地搬砖的哥哥及时找到了我,现在的我可能还陷在老男人的怀里。
想到前尘往事,长久压制在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地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