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生，一点就通。」周扬最喜欢给我讲他的创业规划。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聪明，你这么好的规划，一定能实现。」我笑着说。

「也许吧。」周扬神色黯淡。

「放心好了，我会给你投资的。」我拍拍肩膀安慰道。

当时的我确实有这个实力说这些。我家有点小钱，爸爸妈妈都有自己的产业，作为独生女，我跟爸妈撒撒娇，周扬的投资就能轻松许多。

生活就是一日又一日的鸡毛蒜皮，我却觉得我的父母永远都能陪着我，或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我拥有的一切，于是在一个平常的不过再平常的雨夜，我彻底失去了我的爸爸妈妈。

车祸事发地距离我学校只有一条马路。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这个荒诞的世界给了我一个重击，爸爸妈妈为了给我惊喜来庆祝我的生日，被失控的货车迎面撞上，没给我留下一句话。

我不敢相信，直到警察带我来辨认遗体，那白布遮下的早已面目全非，我的妈妈那么漂亮，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过过生日了。

3.

我反反复复地不断地听着聊天界面的语音。

「妈妈，我朋友有一个超级好的创业规划，你绝对喜欢，等你们忙完，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们来看看我朋友的规划好不好呀？」

「不会是男朋友吧，瑶瑶要交男朋友了？」

「好了，等不及了，我跟你妈过去看看你。」

往日关系不错的亲戚都盯着爸妈的遗产，所以葬礼办得很着急，我全程都在，看着他们违心地掉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瑶瑶还小，家里这可怎么办？」

整场下来，我没有掉一滴泪，甚至懒得去交际，我一直认为爸妈还在，直到葬礼结束，夕阳落幕，我坐在屋里看着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家，冰箱里还有妈妈腌的小咸菜。

我最爱吃这个咸菜了，妈妈每次都要腌一罐，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还有爸爸掐掉的烟头，就好像他们只是离开一小会，还会再回来。

我就这样呆坐着，直到周扬的出现。

他抱着我说「对不起。」

眼泪浸湿了我的衣衫。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我请假离开学校这么久，他估计找我找得快疯了。

「我在呢，瑶瑶，我一直在。」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我不清楚这段感情里有多少愧疚的成分，对于急需精神依托的我来说，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示好。

这样稀里糊涂的八年就过去了。

门铃响了，我关上电脑，以为是周扬忘记带钥匙，打开门才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女人，她穿着简单干练的西装套装，目光是养出来的自信，跟我这种阴郁又沉默的样子刚好相反。

她的笑容恰到好处：「你是姚瑶吧？」

「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掩上门，心里还是有点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