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我们熟络起来,她渐渐把我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深夜难过的时候会扑在我怀里,问我怎么对她那么好。
我心想,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我怎能对你不好呢?
当然,我没说,我只是开玩笑:“你给的钱多,我自然对你好。”
她也笑,又开始跟我抱怨家里的催婚,催得她脑袋都要炸了。
我便打趣:“那你嫁给我好了,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她脸色骤变,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却又忍住了。
最后她沉默地注视我许久,点了一下头:“也行,你这样的好男人,不多见了。”
我们尝试在一起了。
我由于出了车祸,身体有旧疾,干不了什么重活,也用不了多少脑子,便当起了全职主夫。
我让周溪没有一丝后顾之忧,可以尽情沉醉在她热爱的工作中。
她相当满意,当然,她并非爱我,只是觉得我实在是个可靠的好男人。
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那晚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我是喜欢周溪的,喜欢这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女人。
可她并不开心——她之前觉得结婚无所谓,走个形式罢了,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又后悔了。
神圣的婚姻终究不是找个饭搭子,她想要的另一半,是那个他。
所以周溪说出了一个条件。
“如果我的初恋回来了,我们立刻离婚。”
“好的。”
思绪回归,夜色愈浓,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
我又咳嗽了起来,喉头里的血腥味越发浓厚。
我该去治疗了,这样还能苟活一段时间,可以享受一下生命最后的时光。
我开始等周溪的离婚协议书。
只要离婚了,我就能走了。
天亮的时候,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我从噩梦中惊醒,扭头看向门口,才发现脖子酸痛得厉害,内脏也在绞痛。
原来,我靠着椅子睡着了,面前桌子上的红酒和牛排一点没动。
周溪推开了门。
她早已变得成熟锐利,像个驰骋商界的女将军。
往常她回来,必定带着一股未褪去的飒气,进门就说好饿。
我便会为她做饭,同时放水给她洗澡,再准备好草药给她泡脚,为她**肩膀……
可今天她回来,并没有说好饿,只是一边脱高跟鞋一边哼曲儿。
连我在等她,她都没发现。
“回来啦?”我笑了一声,干涩的嘴唇一张开却溢出了血。
我忙用纸巾捂住,假装擦拭油渍。
周溪抬眼看我,笑容收敛,也不哼歌了,只是神色复杂,纠结无比。
显然,她要跟我提离婚了。
只是我照顾了她十年,把她宠得像女儿,她不太好意思开口。
毕竟,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十年,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呢?
我这个人,也是有感情的。
所以我也没提,我带着莫名的情绪问她:“一晚上不回家,去哪儿了?”
“公司忙。”周溪移开了视线,撒谎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