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慎一双黑眸定睛看了她半响,这才一摆手,那些内侍才将赏赐送上去。
将领们谢恩后鱼贯而出,殿门被重重关上。
魏姝宁还未松口气,祁元慎便似笑非笑地开口:“求朕,难道打算光靠嘴?”
魏姝宁袖中手一紧:“陛下,这是太极殿。”
上面魏家太祖皇帝书写“建极绥猷”还挂着。
意为天子使命,上承皇天,下对黎民。
如此庄严神圣的议政之地,怎么可以……
祁元慎嘲讽:“怎么,一个玩物还有资格挑地方?”
一句话几乎让魏姝宁心神俱碎。
她缓了半晌,才忍着羞耻用发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衣服一层一层褪下,光洁玉润布满暧昧伤痕的身体显露。
祁元慎面无表情道:“过来。”
魏姝宁刚过去,便被祁元慎一把压到案上,奏章散落一地。
“面对杀了你全家的人还能笑着承欢,你真贱啊魏姝宁!”
话如利刃,刺入魏姝宁心尖。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祁元慎喘息喉结。
无尽痛意如决堤河流在胸腔汹涌肆虐,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魏姝宁脸上带着木然至极的微笑,哑声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不知哪句惹怒了祁元慎,他动作骤然停下。
“魏姝宁,你恨我?”
魏姝宁一怔,称帝后祁元慎从未在她面前自称为我。
胸口一阵抽搐,几乎就要令人窒息。
她是恨祁元慎,但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在当初父皇说祁家早有反意时,她却一意孤行要救下祁元慎,却又只救下了祁元慎。
父皇杀了祁家十八口人,祁元慎就杀了魏氏三百二十八口人。
祁元慎见她不说话,忽的便扼住她脖颈,眼神阴戾。
“你的确该恨朕,就像朕恨你一样。”
说着,他动作越发粗暴,像是要将所有仇恨发泄在魏姝宁一人身上。
深夜。
窗外狂风骤雨,魏姝宁被痛醒。
膝盖处似蚂蚁钻入骨头缝,又像有蛇虫在其中啃噬骨髓,疼得她浑身发冷。
当初她为了给祁元慎求解药,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
为此她不仅去了半条命,还留下后遗症,只要一变天,关节便疼得她夜不能寐。
以往有太医照看着,如今便只能硬捱过去。
魏姝宁抱紧自己,痛得蜷缩成一团。
突然间,外面喧闹起来。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宫女大声道:“陛下摆驾未央宫,赶紧全部去伺候着!”
魏姝宁强撑着起身,一张脸毫无血色。
同屋宫女小声嘟囔着:“这么大雨,陛下为何突然过来?”
另一个接话:“咱们皇后一到雷雨天便心悸不适,陛下这是心疼娘娘呢。”
魏姝宁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喉头涌出一股腥甜。
好不容易走到主殿门口,魏姝宁却被一个宫女一推,霎时跌入雨中。
“这也是你有资格站的地方?赶紧去烧热水!”
魏姝宁顿时被冰雨浇透,浑身一抖,还来不及起身,便听见祁元慎怒斥太医的声音从殿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