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任性,段榆便
从天之骄子落为皇室附庸,他心中自然愤懑。
我们成亲没两年,前方战事吃紧,段国公一大把年纪亲自挂帅出征,段榆主动请缨奔赴战场,三年来,一封家书也无。
成亲后的第二次见面,我还怪紧张的。
许是等得急了,段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主,段榆求见!」
我听星梦清脆的声音斥道:「驸马请噤声,莫惊扰公主殿下!」
我叹了口气:「唤他进来吧。」
我与驸马的孽缘都由我一时脑热而起,如今蹉跎五年,也是时候散了。
往后我养我的面首幕僚,他娶他的贤妻美妾。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段榆得到准许,推门而入,单膝行礼看似十分规矩,一双眼却死死盯着我:「臣参见公主。」
盔甲将他的身形衬得愈发健硕,坚毅地如同一座碑塔。
我垂眼打量着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公主......」段榆看向我身边的星河,欲言又止。
段榆从进来,眼睛就没有从我身上挪开过。
不愧是战场热血男儿,目光如同箭矢一般锋利。
他怕是恨不得刺穿我这个毁他前途的公主吧。
我吩咐星河道:「你和星梦去外面候着。」
「是。」
「是。」
两个贴身丫鬟行礼离开,房里只剩了我们两人。
五年未见,段榆本就比同龄人要少的稚气完全褪去,他身上的铁甲还没来得及脱下,上面满是兵刃留下的痕迹以及洗刷不掉的血渍。
段榆和我的卧室格格不入,或者说,他实在是太适合战场了。
这样的好男儿应该去建功立业,而不该被驸马这个名头圈住。
这几年我一直为我的懵懂任性反省,因此也早已上达天听,待段榆征战归来,便与他和离。
不过再次见面,看他雄姿英发的模样,我依旧意动。
我佯装按按眉心,实际上是掩饰内心波澜:「驸马为何不去准备庆功宴,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
「公主莫说这样赌气的话,多年未见,臣有话对公主说。」
他未起身,半跪在我腿边,以一种似曾相识的目光抬眼望向我。
我心中藏着事情,不愿与他迂回:「本宫也有话同你说。你我……」
「我先说!」他猛然将手搭在我的膝盖上,急切道:「臣日夜思念公主,却忘了和公主的恩爱往日,心痛难当。驭舟如此愧对公主,实在该死!」
「……」
来人呐,把这个假段榆给我带下去!
我盯着段榆的眼睛,猛然想起来了。
这似曾相识的神色,上次看见还是在别院那条西域进贡的大犬脸上!
他眼巴巴地瞧我,反倒是把我弄得哑口无言。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并非你忘了,而是你我根本没有恩爱过?
我小心试探:「都忘了?」
他重重点头:「都忘了。」
我大喜过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