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到周容齐身边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和颜舒是在爱得最浓烈的时候,撕破脸分开。
至于分开的原因,不外乎世俗常见的几层枷锁。
两人年少相识,一个是高门子弟,一个是身世贫瘠的寒门少女,在最年轻气盛最相爱的时候,遭到家族的强烈反对。
最后,一个不愿妥协,一个不愿挽留,两败俱伤后,颜舒远赴他乡。
直到,周容齐成为周氏掌权人,再也不受桎梏,能真正做主自己婚姻时,早已时过境迁,事态万般变化。
他恨她,恨她在他最困苦时,给他重重一击。
也恨她,走得决绝,不肯为他低一点头。
颜舒回来那天,他们的共友在群里问周容齐。
“容齐,颜舒回来了,你怎么想的?”
下一秒,群里的叶靖直接艾特发言的人:“你有病吧,他都结婚了,你在这当什么搅屎棍?”
那人不管不顾,连续发问。
“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也不容易。”
“容齐,你心里还有颜舒?”
“毕竟爱过一场,有什么都是过去的了,人家回来,你可别给人使绊子。”
我认得这人,他是一直爱慕着颜舒的江铭,似乎不等到周容齐的肯定回复,他不死心,于是不停艾特。
好半天,周容齐才漫不经心地回复:“和我有关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到我面前遛?”
这些字眼虽不动声色,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向来冷情冷心的人,显然在这一刻有了情绪。
紧接着,他又发出一句,玩笑一般:“我老婆还在这,你们是想我回去挨揍?”
群里瞬间安静,再也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白月光和替身,多俗套的组合。
没有人会相信,我是颜舒的替身,因为我跟她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我和周容齐在一起后,只见过几次他的朋友。
在一次局上,他捏了捏我的手,出去抽烟。
他的朋友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容齐找的颜舒替身?这也不像啊,难道是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像?”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那是我第一次听闻所谓替身的事。
后来,周容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话,当下什么话都没说。
隔了好几天,眉目英俊,面容如玉的男人搂着我倚在窗台,湿润的雨风吹散他指间的烟,吹开他低敛的眉眼。
那支燃了一半的烟,被他按进当日那人的手心里,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蔓延,他眼也不眨,淡漠道:“不会说话就闭嘴,要不是看在你家老爷子面上,今日这烟就该戳进你的舌头里。”
那人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咬着牙跟我道歉。
我愣愣地靠在他怀里,有些手足无措。
周容齐垂下眼,捏了捏我的脸:“从来没有谁是谁的替身,我分得清,秦夕只会是秦夕。”
可他大约不知道,于我来说,让人无可奈何的悲哀,偏偏就是他分得清谁是谁。
秦夕是秦夕,颜舒是颜舒。
没有谁是谁的替身。
或许只是——
比起爱我,他更爱颜舒。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