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宋昭荣虽然因着外祖家是将门世家,跟着学了些拳脚功夫,却不敢如宋昭淑这般孟浪大胆,所以一直对宋昭淑描述的“自由”生活,很是向往。
今日便是宋昭淑带自己掏了后院林子的鸟窝,又躲在柴房里,烤雀儿吃。
这一烤,竟是将整个柴房都点着了去。
她们俩为了不被发现,把柴房的门锁的死紧,竟一时半会儿打不开,还是她想到法子搬开了柴火从窗户逃。
她念着自己是长姐,便先将宋昭淑送了出去,可没想到,宋昭淑出去后,那窗户莫名被一阵风给堵上。
正巧一根烧红的房梁砸了下来,砸在自己背上,自己当场晕死过去,若不是丫鬟仆役救火来得及时,恐怕她一条小命就得交代在火场里了。
当时母亲便是这般怒气汹汹去找那柳姨娘和宋昭淑算账,扬言要各打二十大板。
可结果这母亲这板子还未落下去,父亲宋义就赶回来了,怒斥母亲为毒妇,反给了母亲一巴掌。
如此偏心,让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日日以泪洗面,很快就哭瞎了眼睛。
可偏偏自己当年也是个蠢的,听宋昭淑哭哭啼啼解释几句,就觉得自己母亲错怪了自己的“好妹妹”。
几次三番在母亲面前为柳姨娘和宋昭淑说好话,至亲之人的误会和偏帮更是致命。
如今想来,母亲该是受了多少委屈,才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
而自己竟是害得母亲早亡的幕后推手。
宋昭荣思及此处,越发自责愧疚,眼眶通红,她忍不住抓住白氏的衣襟,眼泪簌簌直下。
前世她竟叫人蒙蔽,干出这等不孝蠢事,怎么对得起一心护她的娘亲?
如今细细想来,那柴房是宋昭淑选的,门是宋昭淑拴的,火是宋昭淑点的,窗恐怕也是宋昭淑堵的。
这是处心积虑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宋昭淑今年不过八岁,比自己还小两个月,却心肠歹毒,能有如此算计,当真是可怕至极!
白氏看宋昭荣哭得越发伤心,以为宋昭荣是受了委屈,当下心一横,把宋昭荣安置在床上,起身就要离开。
“荣儿且好生歇着,娘去去就来。”
宋昭荣心知白氏是要替她出头,赶紧拦下了白氏,“娘,万万不可。”
白氏一顿,眼底失望,面露痛色,“昭荣,你糊涂啊,当初若不是你哭闹着求为娘,为娘便是死也不会让柳姨娘那***和那腌臜种进门,如今那腌臜种都敢算计你的性命了,你竟还向着她们说话?”
宋昭荣一听,便知白氏这是误会了,可她这两年,没少为了那对蛇蝎母女,说些顶白氏肺窝子的话,也难怪白氏误会。
可现如今,帮那***母女说话?
她恨不得亲手手刃了柳姨娘和宋昭荣!
但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机。
白氏是将门之女,性子直率,从来不会作出那扭捏讨好的姿态,脾气甚是暴躁,故而一点不得宋义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