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妈妈也道：“回老太君，四小姐着实太跋扈了，不但打了慧柔姑娘耳光，还将奴婢和两个婢女一同打了。奴婢现在还疼的抬不起手臂来。”说着跪下捂着膀子呻吟。

苏嬷嬷看了看众人，就与吉祥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君去窗畔铺着厚实锦缎坐褥的罗汉床坐好，又拿了暖手炉来给老太君取暖。

行走落座的时间，让老太君冷静了一些。

今日苏倾柔回府来，给她的印象是个乖巧稳重又有些怯懦的乡下女孩，说她回府第一天就敢动手打人，她是不信的。可是看苏慧柔脸上的巴掌印，一切又做不得假。

老太君没有立即就给她出头，着实让苏慧柔心慌了，她心里暗自想着：果真他们才是有血缘的一家人，亲孙女回来，就不拿她当身边要紧的人了。

苏慧柔又心慌又着急，激动之下说起话就不太顾及了。

“祖母，无论如何，她将我打成这样，还打了我的乳母和婢女，那就是她的不是！大家闺秀哪里有这般直接与人动手的？若是传了出去，咱们相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放？这不是丢我父亲的脸吗！这样的野人，简直是……”

“你住口。”苏倾柔虽是跪着，但是背脊挺直，与苏槐远相似的眉目之中迸射寒光，长眉紧锁、锐气凛冽。

“到了老太君面前，你还想挑拨离间？母亲原本并不怀疑我的身份，是你明示暗示才会让母亲怀疑我是外室女，然而父亲人品磊落，喜欢什么人带回府里来便是了，又怎么会在外头偷偷地养小老婆？即便真有外室养出子嗣，难道直接带回府的担当都没有？

“何况父亲根本不屑如此！以他的人品才华，多少闺秀上赶着进门做妾的不知凡几，父亲何曾动过心？可你却煽动母亲去怀疑父亲，让他们二人离心！家和才能万事兴，苏慧柔，你为了一己之私如此恩将仇报，良心都被狗吃了！”

苏慧柔气急辩驳：“别说的理直气壮的，难道你不是为了自己？说你是嫡女，可当年之事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母亲怀疑你那也是人之常情！何况我根本没有挑拨！”

“父亲做事光明磊落，他说是幕僚调查难道还会有假？当着老太君的面儿你都敢这样说，你还说你不曾挑拨？”苏倾柔说罢，转而望向老太君。

苏慧柔闻言身子一震，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计！

这个野人根本不是个蠢材，她竟趁着她满腹委屈情绪激动之时激她说出那些话！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得回！

老太君的眉头紧皱，心里对苏慧柔多少生出一些不满来。

苏倾柔的血缘老太君丝毫不怀疑，那张脸就仿佛是和苏槐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会假？

她虽偏心苏慧柔不假，可正如苏槐远所说的，大家族的血脉不容混淆，亲生就是亲生，抱养就是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