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猛地收紧，棠初脸上一白。

“你跟叶瑾修一起去灵云寺，他却将你一个人留在那林子里，与你同去的有你的表哥谢承，有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陆慕凡，可他们都只记得那个哭哭啼啼的庶女。”

“他们昨日回城之后，就哄着那庶女去了珍宝楼买了首饰逗她开心，后来还去游湖泛舟，没有一个人记得你在城外一夜未归。”

燕瞻不是愿意将腐肉留在体内的人，自然也不想叫小孩儿自欺欺人。

“昨夜山中大雨，若非我凑巧路过，你早已经摔死在那雪坳里。”

“你那兄长明知山中危险，可回城到今日都没出城找过你，就连叶鸿和叶老夫人也毫无察觉，你那个婢女倒是想要来找你，却被叶瑾修以冒犯了那庶女为由打了几板子。”

“你确定你要就这么回去？”

燕瞻的话如同刀子，刺得叶棠初惨白着脸难受地喘不过气来。

叶霜玉入府之后，她处处不如意，每有争执时她总会因为叶霜玉跟阿兄吵得天翻地覆。

昨日是她母亲冥诞，她特意跟阿兄他们一起去灵云寺上香。

原是约了谢承和陆慕凡一起外出散心，顺道缓和跟阿兄之间的关系，可她没想到阿兄居然会带上了叶霜玉。

她本就极为厌恶叶霜玉这个外室女，更不喜阿兄跟她亲近，一路看见谢承和陆慕凡也处处关照她，甚至为了那个外室女忽略她时，她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

等上山之后叶霜玉“不小心”打翻了她母亲的长明灯，将她母亲的福祉毁了一地。

她所有怒气就都爆发出来，气急之下给了她一巴掌，叶霜玉就哭着跑了出去。

叶瑾修满眼焦急骑马在林子里将人追回来，表哥谢承和陆慕凡也拖着她过去让她跟叶霜玉道歉。

叶棠初自然是不肯。

她又没错，她凭什么跟叶霜玉道歉？

叶棠初口不择言骂了叶霜玉几句，叶霜玉就哭哭啼啼说要回安州。

叶瑾修当时便大怒斥责她毫无教养，没有女子谦顺之德，说她欺辱身世可怜的叶霜玉，毫无半点容人之量。

她赌气与他吵了起来，他就叫她滚回灵云寺去自省，而本该护着她的谢承和陆慕凡也皱着眉头说她太不懂事。

他们几人只顾着去追哭的梨花带雨的叶霜玉，将她一个人留在了白茫茫的林子里。

上一世她在林中迷了方向，天黑后马儿受伤摔下了陡坡。

她没有这一世的运气遇到了燕瞻被人救了上来，而是摔下去滚进了深不见底的雪窝，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被过路的农户发现。

昏迷不醒地送回京城时，瘸了腿，毁了脸，身子骨也被彻底冻毁了。

叶棠初呼吸时都带着怨恨：“她不是庶女。”

“嗯？”

“我说，叶霜玉不是庶女，她只是个身份不明的外室女。”

她想起上一世回去后她满是怨憎，姨母也因她受伤气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