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不知道,自己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意味着整个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你们,你们为什么抓他?”
桃寨梯玛的披风凛凛威风,一张大手“啪”地盖在茶碗上,
“容不得你来问!他是外族在我族中安插的奸细!”
身材瘦弱的柏舟一脚踹翻横在面前的栏杆,冲上前扶住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子玉满是鲜血的脸上嘴角抽动,像是想要说什么。
声音太过细微,他听不清,靠近只听到微弱的声音,在喘息的气息中流出,
“快走!快走”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舟紧紧抱住子玉,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至少,认识子玉的这五年,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向往外面的世界,过好手上的生活”
子玉的话曾经那么清晰,
“打出去!”
桃寨梯玛一声令下,傩面人的木棍劈头盖脸砸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背上挨了一棍,这一棍击中了五脏六腑,让自己恨不得把前天甘棠亲自做的药羹吐出来,
紧接着头顶又挨了一棍,恍恍惚惚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至少隐约听见周围有个老妇人的声音小声抱怨,
“怎么能打头呢,打傻了可怎么办!”
紧接着发生了什么柏舟已经不记得,因为自己彻彻底底昏死了过去。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甘棠的床上,
“子玉怎么样了?”
柏舟撑着起床便奔向神堂,丝毫没有在意耳边甘棠那清脆的阻止声。
可是神堂已经空无一人,扯过不远处磨刀的老妇询问,
“那个粉面小生?”
柏舟拼命地点头,
“三天前就判过了,关在山上的木栅里,说是明天就要行刑呢?”
柏舟懵了,
“三天?”“行刑?”
“梯玛大人正要我磨刀让他们明天用呢,我可得磨得又尖又利”
柏舟对老妇人絮絮叨叨的不感兴趣,现在他要担心和考虑的是子玉。
老妇人抬头看一眼离去的柏舟,
“咦,这不是那天晚上被打昏过去扔进猪圈的”
柏舟头也不回地走了,警惕地闻了闻身上的衣物,并没有猪粪味。看来,甘棠早就把自己的一切打理得干干净净。
现在,他没有空回去看甘棠,虽然那是他青梅竹马马上就要迎娶的姑娘,只是现在自己最好的兄弟就要不明不白地把命丢了,实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
走到山边的时候,这个个子瘦小的柏舟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要一把钢刀,砍得断铁链的那种!”
铁匠铺的光头极不耐烦,
“没有!只有砍柴的斧头!”
“好,斧头就斧头”
剑一心心想着手里有样东西总比没有强,他虽然去过关押子玉的那个木栅,但是并不知道那里现在的情形怎样,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杀过去再说。
从来没有杀过人的柏舟一时间又开始思前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