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谦虚了,我哪会赏诗鉴词啊?不过是粗人一个罢了。认得的几个字,都是来汴都这些日子,我家将军教的。”
“那就这么说好啦!”宋云恬冲着许以默甜甜一笑,就开始朗诵自己偶的的佳作。
许以默:“......”
实锤了,宋云恬听不懂人话!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念完,像是想到那天在莲藕深处,微醺找路的情景,宋云恬忍不住“扑哧”出声:“让大家见笑了,实在是那日的情景被接天的碧叶勾起,恬儿实在忍不住。”
“恬儿这是真性情,孤看谁敢笑!”北泽川霸气撑腰。
“宋小姐短短三十三字,就将如此有趣的情景展现在我等眼前,实在是我等之幸。”
“可不是?一个误,一个争,一个惊,让学生也跃跃欲试了。”
众人纷纷夸道,从用词的讲究,夸到宋云恬天真的少女情怀,听得许以默头疼。
偏偏当事人还要问她:“表姐以为呢?”
从第一个字出口,宋云恬就一直盯着许以默,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要是许以默和她一样是穿越者,那听到她将李清照的词当做自己的,脸色肯定会变化。
可惜,许以默从始至终,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实不相瞒,”许以默摊手:“我只听懂藕花,用来做莲子羹是不是很香甜呀?”
一番无知的话,听得众人哈哈大笑。
如此赏花盛宴,许以默却只记得吃,还真是有辱斯文呐。
听到这些嘲讽,许以默也不恼。
宋云恬摆明了就在试探她,她要是在高谈阔论一番,那她保证,自己无法从禹王府活着回去。
有时候装傻,也是求生的手段。
“我夫妻二人,一瞎一粗鄙,倒是污了如此美景。既是如此,还请禹王殿下唤人送我二人出去,省得毁了诸位的兴致!”
慕远书突然站起来,拉住许以默的手往自己的身后藏,想替她挡住那些嘲笑。
看到慕远书的动作,许以默心里一阵感动。
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且会护犊子”的老母亲欣慰。
慕远书:“......”
见气氛僵持,许以默从慕远书身后探出脑袋问道:“禹王殿下和宋小姐不会因为我赏析不了这首词,就扣下我们夫妇俩吧?”
“慕夫人说的什么话?本王岂是这样的人?”北启文的俊脸上微愠,随后让人安排画舫将人送回去。
他本就没想邀请慕远书夫妇,一个瞎子,一个村妇,请来不是为自己的赏荷宴添堵吗?
奈何宋云恬开口了,他便给将军府送了请柬。
现在两人想走,他巴不得呢。
宋云恬本想再试探试探许以默,但见对方满眼只有桌上的糕点和饮品,顿时失了兴趣。
这样的人,应该不是穿越的。
八成是在乡下待久了,口无遮拦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