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跌坐而下,神情有些悲怆,太子不光是储君,也是他的儿子啊!
看着一夜苍老许多的天家,季南砚心疼却不知如何安慰,太子病重,不是一天两天…
“孤知道了。”
“天家…”
“孤一直盼着你入朝帮帮孤,如今你穿上了甲衣,接管了羽御营,听你叫孤天家,孤又有些后悔了,往后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皇阿公吧,南砚,孤和你祖父,也希望你能活得自在逍遥…”
“皇阿公,南砚没有任何怨言,男儿本应精忠报国,南砚说过,若是大雍需要,我随时可以是皇阿公的臣子。”
天家眼眶一湿,眯着眼看着季南砚连连点头,“好孩子…是我大雍的好男儿,南砚,你过来!”
天家招了招手,让季南砚上前听话。
季南砚穿着甲衣步子比平日沉重许多。
“南砚,孤老了,大雍的江山,总要有人来接管,孤绝不会让大雍陷入储位之争的乱局,到时候受苦的就是天下百姓,南砚,答应孤,不管将来皇阿公做什么决定,你都不要怪皇阿公好不好?”
“…好!”
这皇位,最后究竟花落谁家他现在也不知道,但是他相信,皇阿公心中自有计较,不管最后皇阿公做何选择,都会是对大雍最好的选择,他又怎么可能怪他。
于他而言皇阿公既是长辈亦是君王。
“好孩子,去吧,给孤守好太子府,从今天起,这大雍的朝堂就不安稳了。”
天家伸手拍了拍季南砚的肩膀,瞬息之间又打起了精神。
“皇阿公…有件事…”
季南砚并未着急走。
天家疑惑看了一眼,“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着他们支支吾吾了,有什么事就说。”
“皇阿公,臣入宫之前,皇城沸水茶楼发生了一件事,正好提督司的宋宽路过…宋宽亲自带人围了武侯府,将武侯的大哥带走了,臣想向皇阿公讨个人情。”
提督司没有天家手谕,任何人都进不去。
“混账!人还没咽气呢,就迫不及待生事了,这件事一定要查,查个水落石出!孤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
天家一听,勃然大怒!
天家的态度,季南砚也预料到了。
季南砚说完没有着急开口,等着天家情绪平复一些才出声。
“这件事摆明着是有人想要借机生事,沈侯那个大哥,臣也略知一二,就是个迂腐酸书生,虽然愚笨了些,但也不至于蠢到瞎编乱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略知一二?你什么时候关注过旁人家里的事了,武侯府,孤差点忘了,听说凫山诗会很是热闹啊!还有,你从孤的御花园搬走一车贡品,其中有一盆嫣莲,孤记得,当时北地进贡来的时候,孤还说过,登基将来你小子说亲的时候,让你拿去当求亲礼,你倒好,当众送给了武侯府的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
若非太子突然病重,天家早就宣季南砚进宫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