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香菱一直拿你这个养女当亲妹妹,可你呢?”
听到这话,傅嫣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一寸寸描绘着江越凛的眉眼,沙哑开口:“我只知她一回来就抢走了你,不仅如此,她还要抢走傅家商号。”
闻言,江越凛冷笑一声:“何须她抢?如果她想要,我会亲手把傅家商号捧到她面前。”
“至于我……”
江越凛身后的侍卫上前两步,将一封书信递至傅嫣手里。
“我从来都不曾属于你,又何来抢走一说?”
话毕,他转身离开。
马车渐渐消失在傅嫣的视线里。
她低头看到信上的‘休书’三个大字,心中恍若空了一个大洞,风一吹,就绵绵的疼。
她的声音空洞:“阿文,我说我没有害傅香菱,你信吗?”
一直立于身后的尉迟文立刻走到她面前,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傅嫣苦笑一声,内心的苦涩蔓延成海。
凉风起,一片枯叶缓缓飘落。
傅嫣注视着那叶子在风中挣扎,飘扬,最终落入尘土。
眼里一片黯然,她突然问。
“商号各个铺子的账本还要多久才能清算清楚?我想早日交给他。”
“不出一个月。”
“一个月,挺好……能在走之前将这一切都交给他,挺好。”
她低声呢喃着,尉迟文却是忍不住心中怒气。
“为什么要交给他?他根本就不值得!”
若不是她在这里,方才他就想上前给江越凛一拳。
傅嫣摇摇头,望着城主府的方向。
“阿文,你不懂。”
如果把商号给他,能让他开心,那就值得。
但傅嫣并非没有私心。
她可以为了江越凛付出所有,却不愿给他自由,让他娶别人。
在生命即将耗尽之际,她想自私一回,让江越凛好好陪着自己。
爱一个人,好似飞蛾扑火,哪怕会失去一切。
傅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嘴里一阵发苦。
“阿文,你让人去给凛爷传信,就说我已知傅香菱怀孕,如果不想让她一尸两命,就回家。”
“好。”
尉迟文以为她想通了,要对傅香菱动手,连忙应下来。
城主府。
傅嫣站在院子里,傅家的下人已经将府内所有的梨树、梅树砍掉,就连莲花池里的莲花,也被连根拔起。
所有人都已经被她遣散离开。
地上到处都是零散的树枝,踩在上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她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将它们一一点燃。
江越凛只让人栽种这些树,却从不曾搭理,是她强忍着不适让府内的下人精心照料。
如今,她只想把所有跟傅香菱有关的东西全部抹掉。
火势渐渐蔓延,傅嫣也逐渐被烈火包围。
脚下的树枝被引燃,她却没有挪动分毫,只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江越凛赶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傅嫣衣衫单薄的立于熊熊烈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