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位，这荣耀，你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要。”

李玉的每一句话都刺在我心上，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居然一直是这样想的？

心腹芙蕖立马扶住我气发抖的身子，小声说道：“太后，身子要紧。”

我忍不住扇了李玉一巴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玉抬眸对上我的目光：“母后，这次儿臣不想再由你牵着鼻子走了。”

“儿臣决心要改立木菀为后，若你不同意，那儿臣便不做这皇帝。”

02

他说罢还补充了一句：“反正儿臣一直想过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日子。”

“木菀淡泊名利，不为钱财荣耀，深爱于我，非后宫庸脂俗粉所能相比，儿臣对她亦是清根深重，母后，你若是想留下儿臣便必须让木菀为后。”

李玉的话掷地有声，可皇后之位是能说废就废，说换就换的吗？

当初为了给他寻来这门亲事，我可没少花功夫。

皇后祖父王怀远是当朝大儒，声名远扬，门生众多，可谓天下文人之首，最主要的是，王怀元在朝中声望极高，手里又没实权，娶了他们家的女儿不仅能博得文官好感，将来坐上高位，王家光有美名没实权，也不怕发生什么功高盖主，外戚权势过大的问题。

“简直胡闹！”我找了椅子坐下：“你若真心喜爱这女子，留在宫中就是。”

“废后是万万不能的，皇后贤良淑德，还为你生下子嗣，并无过错，你怎能为了一己私欲，便废除后位，你可知一国废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被废的皇后只有三种可悲的命运，幽禁，迁往冷宫修行或者赐自尽。

本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稳住李玉的情绪，他毕竟和皇后成亲四年，就算没有伉俪情深，好歹也算相互扶持，看在皇后母家王氏一族，和皇后没有犯错的情况下，怎么也不会真的眼睁睁亲手壁发妻走上绝路吧。

但他听完我的话，冷笑了两声：“母后，你嘴里竟然也能说出这样有人情味。”

“你费尽心思得到这至高地位，恐怕早就不懂这人间真情了吧。”

李玉看我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冷漠疏离，原来这二十三年来，在他心中，我一直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哼，可笑至极，若不是我的悉心照料，他都不知道在宫中死多少次了，虽说他不是我亲生骨肉，可看在和他生母交情的份上，我也是对他掏心掏肺，没想到却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压住心中的怒气，我对身旁皇后说道：“皇后膝下的允儿也快两岁了吧。”

“哀家瞧着是个机灵乖顺的好孩子，就抱到寿康宫来养吧。”

“如果皇帝觉得自己实在不想要这位置，就写封退位诏书吧，就算没了你。”

“天下百姓还是要吃饭，江山社稷还是得治理，人们只会关心高位上的人能不能统领好国家，能不能让他们吃饱饭，能不能给他们一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