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凉摆摆手,微笑起来:“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没有用它来对付我,这一点,在你端茶敬我的时候,我就察觉出来了。”
我有点挂不住脸了——茶水将要下毒而未下毒的事,都被人看穿了,我那临场表现到底有多糟糕?
在方凉的面前,我岂不是跟透明人一样,半点秘密都藏不住了吗。
沉默不语,我生怕我随口一句回话,会透露给方凉更多消息。
直到这一刻,我对方凉还是抱有天生敌意的。
因为,宋波灌输给我的主观观念中,方凉跟徐戍边是死对头,那他父女二人跟我也是天生的敌对派。
方芷晴站在旁边,看出了我对方凉的深刻防备。
她眉头一皱,就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瞪着我。
然后她双手抱胸,眼中含着愤懑,厉声说道:“我爸爸问你这么多问题,只是因为他很关心你!你刚晕倒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把唤符门的传承符坠挂在你脖子上了,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一睁眼就在怀疑我爸爸!你可不要想着狡辩!我长着眼睛呢,我都看出来了!”
方芷晴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脖子上挂了一枚黄色的玉石。
这块玉石,就是她口中的‘传承符坠’?
听方芷晴的说法,它好像很珍贵。
可我不知道它的具体作用是什么,也就没怎么放心上。
我把它摘下来,双手递给方凉:“方先生,这块玉还是给您吧,我……我师父跟您的旧事不解决,我无法接受您的恩惠,实在对不起。”
这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话说完,我低着头开始穿鞋,准备走人。
“你从哪里听说,我跟师兄有很多不愉快的旧事?不会又是宋波的一面之词吧?”方凉手拎着黄玉的金质绳链,他眼神里全是笑意。
我一看方凉的表情,就明白了几分——宋波那个王八蛋,八成又在骗我!
“薛医,你要是给我师兄打个电话,你就知道你对我的认知有多么可笑了,要不要我替你拨通电话?”方凉拿出手机,点开了徐戍边的通讯录名称。
“宋波为什么要挑拨我与方先生的关系?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我还是有所怀疑,就正面提问彼此的关系,不再遮遮掩掩地独自探寻了。
“你师父徐戍边,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了,这你应该知道吧?”
方凉的第一句话,就弄得我不知所措。
我茫然摇头,站在原地,深深思考着跟徐戍边见面时的所有细节。
只是几秒钟,我就想起来徐戍边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过,他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干不了乩童这行了,他需要接班人。
另外,徐戍边那天晚上让我请清风,问那葛寨清风的问题就是中阴身之毒,当时的我,对中阴身这三个字还很陌生。
可后面这几天,我从五行大义之诸天神灵的注解中,读到了中阴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