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羿朝着柳絮走过来，目光微微扫过舒肆，小姑娘眼睛又红又肿，身上浅白色的大衣都是脏兮兮的，一块一块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他不自觉皱了一下眉。

“怎么样了？”

柳絮有点受宠若惊，询问家属这种事情，江队从来都是只看记录的。

“我这边已经询问过舒先生和女士了，记录在这里。这是舒心的妹妹，刚刚回来。”

江羿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然后他好像才找到理由一样，坐在舒肆的对面，正大光明又有一些克制的打量她浑身上下。

她瘦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色还算是镇定，但是藏不住的倦容和焦虑。他看了一眼舒肆还在颤抖的手，把桌子上的水杯递过去，“怎么回来的”

舒肆只能凭借着本能回答“打的。”

江羿沉默了一秒，然后接过柳絮手中的记录看了一眼，然后才说，“除了这个，这三天有联系吗？”

舒肆望着他漆黑的眼睛，那里面空空的，好像什么也没有，但是很莫名的，她却从里面看到了他的安慰。

她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江翌的眼睛里面总是亮亮的，笑起来的样子尤其好看，每次她不开心，他都是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堆在她身边，然后眨着他那双大眼睛轻轻地摇晃她，“不要不开心。”

后来大了一点，那点小小的男子气概作祟，他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撒着娇哄她，但是总会竭尽所能的给她讲笑话，答应她带她悄悄出去玩，承诺替她做值日。

那时候的江翌，仗义，可爱，温暖，眼睛里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光芒。

直到后来。

后来，他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变成了大火过后的余烬。

舒肆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跟他说过话了，从那天起，就算是舒肆去找她，他也会十分冷漠地赶他走，从无例外。

好像以前一起度过的时光被掩盖了。

舒肆其实很失望，失去一个要好的朋友，一个厉害的学霸，一个纵容的玩伴，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惆怅，那份感觉，舒肆那时候没懂。

但是现在，再次看见他，尽管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舒肆却懵懵懂懂有些明白了。

舒肆突然一下子忘了词，她默默的把目光移开，停顿了一会才低声回答道，“最后一次联系是周五下午姐姐给我发了短信。”

说着舒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裂痕，舒肆皱着眉头想估计是刚刚摔倒的时候磕到的。

手机黑屏了，舒肆按了开机键，没有反应，柳絮站在一边，刚刚准备提醒江羿这是她的工作，然后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被手机吸引了。

这也太巧了吧。

江羿接过手机，“短信说了什么，几点发的？”

舒肆回忆了一会，“是一条挺长的短信，姐姐她说很开心，交流会很成功，导师也很高兴。”

“具体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五点多，因为这段日子我再写论文，生活过的没有什么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