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哪里有你出息呀,现在是你在给我们讲课,若不是很出色,怎么会来教别人?我的语气里有崇拜,像小时候那样,觉得他的一切都是优秀和完美的,所以甘心做他的小尾巴。
他拿过我的书,说:走,吃饭去。
北京的夜色很美,宽的街,亮的灯,一切都是气势宏大的。我说:你为什么不结婚?
他转过身看我:因为你。你知道我打小就喜欢你。
和郭枫之间从来没有提及喜欢,更不曾提及爱,只是隐忍在心里的情感,以为没有出路。可是现在,他轻松地说出来,我只有慌乱地别过头,不应答。
他说:美美,其实你知道吗,我想要狠狠地骂你,问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难道因为我不够好吗?
我胡乱地摇头,我说:不是的,不是你不好,是因为你太好,我害怕。
在北京的几日,我跟郭枫就像重新回到了年少的时光。在会议间隙的时候,他会骑着单车带我窜着北京的胡同巷子,他回头冲我微笑的时候,我觉得阳光开得很灿烂;他带我去王府井大街吃小吃,用纸巾把我面前油腻腻的桌子细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他带我去看最新的电影,在散场的人流里,扶着我的肩膀为我挡出一片空间;他还在我感觉到微凉的时候,适时地为我披一件外套,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让我的心一阵悸动。
我想我是被诱惑了,被蛊惑了,又或者是什么初恋情节在作祟,所以我陷入他编制的网里,沉了下去。
年少无知,初定终生
郭枫是我儿时的邻居,更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
还是丁点大的小屁孩时,就缠着郭枫玩,做他的尾巴。
他爸做了一把小木枪,他整日别在腰上,像土匪似的。我们跑到林子里抓知了,趴在墙角边逮蝈蝈,到包菜地寻青虫喂小鸟,他说:王美美,长大以后我要你做我媳妇。
我脆生生地应他:好。
还不懂什么是私定终身,只是喜欢,所以结下盟约。
日子哗啦地过去,郭枫越来越高,越来越优秀,考上了高中又考上大学。
他去北京上大学的时候,在我家院子外不停地吹口哨,我知道他是想见我,可我突然就没了信心。
北京对我来说就是一片遥不可及的天,他飞去了就是没有线的风筝,而我,经不起等待,信不起承诺。
那时候,对爱情过于自负,总认为自己想的便是别人的意思,或者,以为伟大,想成全,想退出,让他有更高的选择更大的发展。其实,不过是对爱没有把握。
那一夜,我家的院子里不断响起石块的声音,闷闷的咚咚声砸开来,我悄无声息地哭了。
郭枫第二日就去了北京,而我也去上了济南的大专。
后来就和郭枫生疏了下来。
他带着大学里的女友回来,遇上我也只是轻轻的微笑。他说:王美美,这是我女朋友,学工商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