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烦地问道:“我说......祖母、二姐,你们这婆孙情深的戏想演多久?要不我坐到椅子上,认真看你们表演得了!”
杜芝刚刚稍觉出气顺畅了些,就听到孟扶桑这个小儿,又在这儿大放厥词。
她一把甩开孟芷溪搭着她的手,然后愤怒地喝道:“你给我跪下!”
孟芷溪可从没见过杜芝发这么大的火,她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要乖巧地站在旁边就行。
不过她的内心,还是高兴地默默地哼起了小曲。
孟扶桑这还真是,天堂有路非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她就是要看看,祖母的掸子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孟芷溪最开心的是,这下就算孟扶桑有千张嘴,怕是也再也不能,把落水的时候推到她的头上了。
即便是孟扶桑说了,祖母也是不会信的!
巧月则赶紧拉着自家姑娘,想让她跪下。
可是巧月也闹不明白,明明还生着病的姑娘,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拉不下去。
孟扶桑看着杜芝如刀的眼神,再看到孟芷溪阴险得意的眼神,一点也不害怕。
在梦里,她们不过就是两只纸糊的老虎,虚张声势罢了!
忆起生前,孟扶桑觉着她算是给杜芝跪够了!
父母离世后,孟扶桑被接到六亲王府寄养前,杜芝就是这样拿着各式的鸡毛掸子,让她学习她所谓的规矩。
一旦稍有差池,就是跪在京都孟家的小祠堂里,先不谈给吃给喝,就连一盏烛火都不曾留下。
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才是个不到八岁的孩子。
从被父母、兄长、姐姐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一夕之间就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时的孟扶桑,心里还存着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
失去父母后,家中的祖宗能待他们兄妹几人和善一点,可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那没有父女的孩子,才最好欺负!
因为没有父母依靠,在杜芝那里,挨打和下跪都成了孟扶桑每日必修的功课。
小祠堂里的老鼠,从最开始最小的老鼠,后来都不知道成了多少代小老鼠的老祖宗。
孟扶桑原本以为一辈子就要那样跪下去了!
跪着和孟家人讨口吃的,跪着和孟家人讨个遮风避雨的落脚处,跪着在京都孟家苟且地活着......
忆起以前的种种,无处的酸楚涌上心头,孟扶桑倔强地闭上眼,即使在梦里,她也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杜芝和孟芷溪的面前。
杜芝当然不知道孟扶桑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今天这要是不狠狠地收拾了孟扶桑,就枉为孟家的当家祖母!
当鸡毛掸子落在孟扶桑的身上,她这才隐隐觉得,这好像事情有些不太对啊?
按照她的经验来说,这个时候该有人出来救她才是啊?
难道这梦还真如世人说的那般,真真假假,各参一半?
杜芝用力的挥舞着鸡毛掸子的同时,嘴里还一直问道:“你知道你错了没?......你到底给不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