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殡葬遭人歧视不说,行业本身的天花板就很低,局限性也大。
她成绩不差,长相不错,本来一手好牌,被她的冲动打得稀烂。
思来想去,谢心怡又拿出手机,下了一个招聘APP,开始滑动浏览,准备换份工作。
她想,自己文笔还挺好的,也策划过不少仪式,随便找个公司做文员,总能胜任吧。
现在她不挑剔,只要能换工作就好。
打定主意,就开始海投简历,几分钟就投了几十份,她甚至连公司都没仔细看,盲目得像一只在海上漂泊的小船,等待一盏引路灯。
***
天鱼肚白时,许田歌自然醒了。
她翻个身,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见漏进屋子的几缕天光,估摸着六点不到。
昨天睡了个整觉,她精神头很好。又惯来没有赖床的习惯,悄摸摸地起床洗漱。
卫生间临窗,她听见街上传来刷拉刷拉,环卫工人扫街的声响,还有一楼传来轰隆隆油烟机的声响。
莫非,是谁在炒菜?
这个点,肯定不是四小只,那只能是梁志强了。
但梁志强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不像是会洗手作羹汤的。
许田歌在心里想着,就已经洗漱好。
给私人老板打工有一点好处,时间灵活,不需要按时打卡上班。
梁志强没安排活儿,她在宿舍里多待一会儿也无可厚非。
昨晚整理工作笔记时,她就准备练习调和油彩,反正多的也可以用罐子装起来,以后再用。
她打开桌上的台灯,拿出化妆箱,将底妆罐子一排摆在桌面上。
“今天就调我的肤色吧。”
用硅胶勺舀了不同的底色,放在小碗中,开始调和。
许田歌是黄白皮,算是亚洲人常见的肤色,但别看这样,想要调和得十分服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加加减减好几次,总算和肤色有些接近。
因为人去世后肤色暗淡,调和的油彩底色需要有光泽,上到正常人脸上就会显得“油光满面”。
和张实一起给遗体化妆时,许田歌发现自己的短板,不管是效率还是品质,都被降维打击。
熟能生巧,空闲时间多多练习。她刚下单的化妆头模还没到,只能拿自己练手。
没一会儿,隔壁床传来翻身的微弱声音,谢心怡醒了:“你起这么早。”
“还好,习惯了。”
谢心怡歪头看了眼许田歌,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化妆了?有约会?”说着起床,趿拉拖鞋往洗手间走去。
“没有呀。”
谢心怡看见镜子里反射出许田歌的脸,吓一跳:“你化的什么玩意儿?给丧属用的,你也不怕烂脸?”
“应该没事吧?”许田歌心头一颤,虽然她平时不施粉黛,但也不想烂脸呀。
“保不准。”
许田歌思忖片刻,说:“应该没事,唱京剧的也用油彩化妆……”
“但别人化妆品质量好,好歹给活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