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们就很不满后院里那些女人的小心思小动作,只是太太好脾气,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们白白气得半死。
可太太如今开了窍,接连爽利回击,不再忍气吞声,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曲芸锦之所以对兰玉说那些话,并不是她真的打算动手做什么,而是利用了前世的记忆来占一回便宜。
或许是因为从小跟着母亲打算盘做生意的缘故,曲芸锦的记性一直很好,多年来极少出差错。
她清楚地记得,在陆姨娘入府后没几天,兰玉的赌鬼哥哥便因为醉酒跌入河里身亡。
这是一件小事,和曲芸锦的关系也不大。她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因为兰玉来她这里申报车马出府料理丧事时,脸上那掩盖不住的快乐与轻松。
看得出来,她是想这个哥哥死很久了,连伪装悲伤都勉强。
这么一来的话,曲芸锦不需要动手,只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够把事情的功劳算在她这边,叫兰玉误会。
反正意外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充满遐想,也找不到证据。
只要收服了兰玉,时老太太那边就几乎没什么秘密了,对于曲芸锦来说百利无一害。
傍晚,时书偃回来了。
换作以往,曲芸锦早就迎了上去,拿衣奉茶,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
可今天的曲芸锦推不舒服躺下了,改为两个丫鬟上前来服侍。
时书偃对丫鬟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来到榻上,轻轻握住曲芸锦的腕:“怎么了,不高兴?”
曲芸锦感到一阵恶心,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如果是曾经的曲芸锦,这会两人早就携手密语了。
可重生回来的她,只觉得被碰触的肌肤像是被蛞蝓滑过,腻味,反胃。
时书偃察觉到了妻子的异常,不过,他猜错了方向。
他搬过曲芸锦的肩,诚恳道:“锦儿,你是知道我状况的,老太太塞再多人进来,也不过是添几个摆设。”
看着时书偃清俊秀逸的脸,还有他眸中真挚的情意,曲芸锦咬住了唇。
上辈子,她并不是一个蠢人。
如果她真的蠢,也不会在风雨中护卫了时家这么多年,直坚持到后来翻身。
可她却被自己的丈夫骗了一辈子,直到他死,她都从未发现过他半分纰漏。
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到底有多深?伪装的能耐有多厉害?
曲芸锦垂眸:“我倒不是吃醋,只是焦心。塞的人越多,到时候一男半女都养不出来,岂不是越令人猜测纷纷?”
时书偃笑:“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有一房族亲家里败落,偏偏生了许多孩子,眼看着养不活,要送来过继给我们。老太太那边已是允了,到时候你亲自教养这对孩儿,他们这么小,往后必是把你当自己的亲生母亲。”
曲芸锦微微皱眉:“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就把这事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