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且忍忍,这几位小祖宗是皇叔家眷,可惹不得啊!”
我懂,奚落谩骂,乃属皇族特权。
我死死按着腕子上的伤口,血色弥漫,疼得我笑出来。
我朝这几位小主子恭顺行礼。
“药人玉竹,见过几位主子。”
“呸!都说了你是药猪,不长记性!”
“莫不是觉得我阿兄说的话不管用?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卑贱的身份,只要我阿兄想,分分钟就能取你猪命!”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宫人,窃窃嘲讽飞蚊似地往我耳朵里钻,疼得我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我卑顺的模样没能让他们放过我,相反,弹弓再一次抬了起来。
这一回,他们瞄准的是我的眼睛。
疼。
错觉,不疼。
“是二皇兄!”
“二皇兄来了!快跑啊!”
一息之间,鸟兽散。
有人挡在我身前,一袭玄色长袍,头顶的玉冠比太阳还耀眼。
他捡起地上的弹弓,塞到我手里。
“怂货!下回再看见这几只崽子,你就和他们对打!出了事老子给你兜着!”
迎着傍晚斜阳,我看清他的脸。
飞扬的眉,狭长的眼,高悬的鼻梁,一切都和他的声音一样。
恣意张扬。
我噗嗤一声乐出来。
“多谢二殿下相救。”
传闻二皇子生性阴鸷,手段狠辣。
曾有宫女不慎将他心爱盆栽的叶子碰掉了一片,第二天就被他种进池塘,要她长出一模一样的一片出来。
实乃皇室第一歹人也。
可我面前的这个人,护我于苦难,挽我以尊严,我实在不能把他和“歹人”画上等号。
“二殿下,茶要凉了。”
那是我亲手晒制的花茶,太阳花热烈如火,最配他。
“二什么二,我没名字吗?”
他瞪着我,我连忙改口,“远煊殿下。”
远煊许是对我的茶没怀什么期待,是以才轻轻呷了一小口。
然后那双眸子就亮了起来。
“好茶!没想到你这丸……不是,你这竹子还有这等手艺!”
“谢殿下夸奖。”
我乐呵呵地准备给他拿一包带走,起身转头,竟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太子。
他似匆匆而来,鼻尖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
风掀起他宽大的衣摆,脊背挺直,整个人似被扯成一面旗帜。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没错过他声音里透出的阴凉。
“是孤来的不巧。”
远煊丢了杯盏,起身便走。
“小竹子,下回再来找你喝茶啊!”
经过太子身侧时,他故意一撞。
那面旗子瞬间摇摇欲坠。
我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太子。
几尺的距离,足以让我看清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扎。
我以为他会同我说什么,可稳住身形后,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矜漠自持的太子殿下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同他解释。
“远煊殿下只是顺手救下了险些被弹弓打伤的臣,臣也只是在谢他的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