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控制下的香薰并不能持久，过了半个月我的法术已经失效。

皇帝更加暴躁了。

我被带到大明殿寝宫，这里安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宫人们低着头，生怕被阴晴不定的帝王拖出去砍了。

我伏低做小，好像一个真正被吓住的宫女。

「你就是做出那个香薰的宫女。」

我努力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回陛下，正是奴婢。」

在皇帝听来，只觉得听到了一声清脆柔软的莺啼，仿佛眼前闻到了树木芳草的香气，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被渐渐抚平。

他喉结动了动：

「抬起头来。」

我乖乖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白净的脸。

「朕的便服都是你在熨烫？」

皇帝身上穿的正是那天送过去的便服，那安神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

我轻轻点头应是。

皇帝很满意，肆意打量，我也如他所愿露出娇羞的神情。

「今后，你就在朕身边伺候……」

「是哪个不长眼的贱奴哄骗陛下？」

皇帝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妩媚的声音就从殿门外传来。

衣料摩挲的声音划过我的脚边，空气中有幽暗醉人的香气浮动。

皇帝明显温柔了起来，他主动迎上去，将来者接到了自己的宝座上。

「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太后，也就是进来的人，娇嗔了一下：

「哀家再不来，皇帝就要被这欺辱我的贱奴骗了。」

天子冷冰的目光瞬间落在我的头上：

「哦？这奴婢如何让您生气了？」

太后轻哼，她嗓音柔媚，完全听不出是三十几许的女人。

「调奸耍滑的东西，只顾着勾引陛下，却把送到我这儿的衣物怠慢处理，你说，是不是欺辱我？」

我对这陷害默不作声。

如果不这样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心中的恨意。

那空气中的幽香，是月霜花的香气。

是我娘的香气！

痛彻心扉的感受又来了。

这一次，我忍了下来，抬起脸，楚楚可怜地看向皇帝。

太后衣着华贵，有如同少女一样***艳丽，一看到我的脸眼中的轻蔑不加掩饰。

而我只是专注地看着皇帝，在他投来注视的时候，施法迷惑他。

皇帝的目光凝固了。

在他眼里，此刻的我是我见犹怜的昭君西施，哀婉又恳求地等待他的怜爱，如一株只能依附他的菟丝子。

此刻的我，清丽逼人，而太后只是庸脂俗粉。

「……婢子粗心，本该惩处。但她侍奉朕有功，不如将功抵过，母后也不要追责了。」

太后势在必得的神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