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足不出户,却也知道这位月桥公主乃是太子胞妹,也是皇帝最疼爱的掌珠。
和她对上,那简直是肉丸子泡汤,自己找煮呀!
“无趣!无趣至极!”
月桥一连唾了两声,丢下一句狠话,“但愿你能活得比前三个废物久一点!”
我叩恩起身,趁人不注意时,迅速扯掉了垫在膝盖下的厚布。
跪得太久,夹在里面的厚棉絮都已经被压瘪了。
阿喜关心道,“姑娘不生气?”
太子虽不见我,却把他拨过来照顾。
日子久了,我和他倒成了无话不说。
“公主嘴虽毒,心却善,我气什么?”
我瞥见他手中的食盒,咽了咽口水,“太子今天又送了什么?桂花糕?杏仁露?还是桃仁蝴蝶酥?”
阿喜笑着摇摇头,打开食盒,一阵我从来没闻过的香气钻入口鼻,扑腾着往胃里蹿。
“是红烧狮子头。”
他拿起随食盒附来的唯一一双银筷,“姑娘当真不尝一尝?”
咕咚——
糟糕,口水吞得太大声了。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颗头上移开。
“不用!”
太子这厮和月桥恰恰相反,表面仁善,内心却无比阴毒。
明知道我身为药人,只能吃那些没甚滋味的草根树皮,却还日日让人送饭食过来,一连数月都不待重样的。
杀人先杀胃啊!
阿喜吃得开怀,我怎能忍。
“明日你也不许吃了,留着讨好公主用!”
……
万万没想到,月桥竟会中毒。
我被关进阴暗湿冷的牢房,四周分明无风,阵阵冷意却不住地往骨缝里钻。
怎么会这样呢?
这宫里,有谁会想要害我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趁着被嬷嬷审讯的功夫问了出来。
“你一个卑贱的药人,别人害你作甚!
分明是你记恨公主已久,想要毒害于她!”
“我没有呀!我入宫是给太子治病的,怎么会去害公主?”
“这就要问你背后之人了!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我当然不知道是谁派我来的。
事实上,我连这宫里的势力分布都还没搞清楚呢。
“小***嘴还挺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硬得过这流水的刑具!”
刑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只上了一回夹指板就疼晕过去,再醒来时,两只手已经肿成了萝卜状。
当夜我便起了高热。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了阿娘的脸。
“阿娘,我骗了你,这宫里比的不是谁的血更管用,欺负我的人可多了……”
这半月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怕太子要来吃我的肉、饮我的血,又怕他突然挂了要我陪葬。
还要约束克己,拒绝他随时丢过来的、不安好心的美食诱惑。
我可太委屈了。
“阿娘,你怎么这么硬啊?”
我抱着她,埋头在她身上嗅了一口,“还这么虚。”
阿娘身子一僵,旋即温柔地拉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