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却好像泥塑木桩一般,竟没有一个人去拦,换做平日,擅闯王爷的居所,轻则一顿板子打出来,重则杀无赦。
魏仙儿忽然慌了,待回过神来,挣扎着快速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往院子里走,急得满头是汗。
黍离还守在门外,乍见明木兮直奔而来,慌忙以身堵在门口,“沈大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要见王爷!”明木兮道,“我救他一命,他必须还我一命,帮我把儿子找回来。”
“啊?”黍离一时没明白。
春秀急了,“还没听明白吗?郅儿丢了,让王爷派人去找。”
“哦!”黍离明白了。
“哦什么?让开啊!”春秀急红了眼,“郅儿是沈大夫的命根子,若是他出事……”
“王爷!”明木兮在外头喊,“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儿子,我就答应你,乖乖跟你回东都,决不食言!”
黍离心里咯噔咯噔,王爷一夜未归,压根不在房内,要王爷如何答应?深吸一口气,黍离仍是堵在门口,“沈大夫,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王爷有公务在身,暂时不便……”
“让开!”明木兮咬着牙,要是沈郅出事,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府衙的人,未必能对付得了那帮凶神恶煞,也只有离王府精挑细选的侍卫,方可应对。
“沈大夫,这是王爷的卧房,岂可造次!”魏仙儿上前,额头已是冷汗密布,“王爷早前下过一道令,不管是谁,擅闯王爷的……”
还不等魏仙儿说完,明木兮横了春秀一眼,春秀当下拔出了腰后的杀猪刀,直劈黍离而去。
黍离眼疾手快,当即闪身。
明木兮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开了君莫寒的房门,疾步进门。
魏仙儿忙不迭跟上,视线在屋内快速逡巡。
然则下一刻,魏仙儿惶然行礼,“王爷!”
书案前,君莫寒正襟危坐,正在执笔书写,听得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极尽清冷矜贵,大有拒人千里的凉薄,“黍离,你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他音量不重,口吻却狠戾。黍离骇然,王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顾不得细想,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卑职该死,惊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笔尖蘸墨,执笔挥墨。
君莫寒似乎很忙,案头积着厚厚的文牒,都是接二连三从东都送来的,他没说降罪也没说免罪,亦无视连膝盖都未曾弯曲的明木兮,“去领罚。”
明木兮没吭声是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君莫寒的肌肤上游离,看看他的脸,看看他执笔的手,再稍稍歪着头,盯着他的脖颈。这人书写的时候将身子绷得笔直,她知道这是他的习惯,看过多回便也不觉得他是端着身份的缘故。
蓦地,他忽然停下笔,冷不丁抬头看她,刚好撞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明木兮的猛地漏跳半拍。
君莫寒薄唇微启,磁音绕耳,“看够了吗?不够就靠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