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绾玉笑眯眯承认，“说来也巧，我恰好知道冷宫太监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然后，就小小交易了这么一回。

小卓子没有追问，反而赞了一句：“姑娘真是聪慧心善之人。”

心善指的应当是赠馒头之事。

绾玉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说了几句话后，小卓子笑道：“天色不早，恐贵妃叫我办差，我得离开了，姑娘请自便。”

绾玉问道：“好不容易进来，你不进去瞧瞧？”

小卓子看了看天边道：“时辰来不及了。”

绾玉笑道：“赶紧走吧，你放心，我苏绾玉一言既出，万马难追。”

小卓子微笑走出冷宫，一个中年老成微胖的太监从黑暗处迎上来，无比恭敬。

“见皇上许久不出冷宫，奴才有些担心，差点便进去寻皇上了。”

出冷宫后，小卓子气质为之一变，眉目之间英气勃发。

“朕遇上一个心善的宫女，多说了几句。”

中年太监大惊：“她可发现了皇上的身份？”

小卓子摇头，笑容中带了一抹温暖：“她是真不认识朕，朕和她说话，头一点也不疼，可见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太监这才放心下来，问道：“皇上可见到……”

“不曾。”小卓子似乎不愿意多说，“回吧。”

那太监瞧了一眼天色，踌躇道：“皇上，贵妃娘娘派人来了好几次，说熬了人参乌鸡汤等皇上……”

小卓子摇头：“李成，你让人传朕的旨意给贵妃，今夜朕有国事，留在御书房看书批阅奏折。”

李成躬着身子：“奴才遵旨。”

“后宫的嫔妃们，说的都是些违心骗人的话，朕听了便头疼。”

小卓子低声叹气，“听到假话便头疼，这毛病是三日前打雷之时落下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李成小心翼翼道：“或者奴才传太医过来诊治？”

“不必了。”小卓子摇头道，“如今连太医说话，朕听了都头疼。”

李成赔笑：“太医都是捡着无关紧要的说，什么皇上龙体并无大碍，不过偶然小恙，没几句实话，难怪皇上头疼。”

小卓子特特叮嘱道：“朕头疼这事谁都不许告诉，连太后也不许说。”

李成忙道：“皇上放心，太后在西山礼佛，此事除了奴才，无人知晓。”

再说了，听到假话会头疼，这话说出去谁信呐？

两人边说边走远了。

冷宫里头，绾玉绕宫殿走了一圈，见无人在，不由得低声叫了几句：“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这宫殿名叫安修殿，比安栖殿更破旧，更空旷，好几处窗棱连窗户纸都没有，廊上四处是蜘蛛网。

宫殿杂草丛生，落叶遍地，几丛灌木在杂草中显得瑟缩。

绾玉眼尖，只见苍茫夜色中，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趴在灌木丛后窥视自己，眼神满是惶恐。

绾玉远远道：“大娘不必惊惶，我是隔壁汐嫔的宫女，我今日得罪了汪有德，连累你挨饿了，特给你送馒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