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也不用再逼迫我了。只要我出去学习,他们就越不能控制得住我。
回去时,又在村口遇到了张婶。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你就别瞎折腾了!]
[乖乖赚钱,回来孝敬你爹妈多好啊!你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可等不了你几年!]
月月闻声,从屋子里跑出来,拽住了我的手。
兴高采烈的和我说:[盈盈,听说广东很繁华的,那里的妹子都很时髦,我们一起去吧!]
我抽出了手,冷声说道[我不去,我要去上学念高中了。]
前世我们一起去了流水线工厂,我们互相照应,很快成了知心小姐妹。
那里工资一个月七百,我和月月都会自己留个饭钱,其余六百都寄回家给爸妈。
厂里包吃包住,不用什么额外的花销。
后来,月月在厂里交了个同样是外地来工作的男朋友,本以为月月会幸福下去。
但是在他们交往的第二年,张婶知道后,嫌弃他家里穷,硬是逼着月月回了村。
张婶怕月月不死心,就逼着她嫁给村里一个二婚,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
我依然记得那天,我沿着乡间小路疯狂的跑。
终于跑到月月家,她穿一身红裙,一脸麻木的被塞进桑塔纳里。
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看见我后,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后来我才从奶奶的嘴里听说,是那家给了张婶五万元彩礼。
在村里,女孩子就只有等着被嫁人的命,甚至连一点自由的选择权利都没有。
[月月,你要是去了广东,就不要再回来了,不管你家人和你说了什么!]
[记住,出去了,就不要轻易的回来!]
月月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我想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回到家,爸妈刚从田里回来。
爸爸则冷着脸说:[知道家里忙,你又去哪里躺清闲去了?]
[我和你爸腰都要累断了,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心疼父母,我看是白养你了!]
妈妈也没好气的呵斥着。
是啊,他们就一直这样的来给我洗脑,甚至所有的错似乎都是我的。
家里的活,弟弟轩轩是不用干的。
妈妈说弟弟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能干粗活。
我是姐姐,自然要让着弟弟。
她还说,女孩子终归是要嫁人的,多学些活做,将来婆家才看的起。
我还记得上一世有一次我来例假,痛的脸色发白,哀求妈妈让我在家休息。
妈妈脸拉的很长,翻着白眼:[就你娇气,养你有什么用!]
爸爸闻声来了,我以为他会为我说情。
没想到,爸爸咒骂不止,说我不体谅他们的辛苦,狼心狗肺。
甚至说我不如个狗崽子。
那天,最后我还是去了,光脚踩在冰冷的田里。
眩晕和疼痛感似乎要将我撕裂,差点晕倒在泥泞里。
我看着水里的青蛙,自由自在的叫着,跳着。
那一瞬间,我甚至羡慕起它们。